第 72 章 心照不宣

    门捷列夫同志永垂不朽：【蜡烛】节哀。
    门捷列夫同志永垂不朽：啊等等不是，你没打反？那不是很好吗，撒花庆祝啊！！
    Hepapa：哈哈。
    门捷列夫同志永垂不朽：？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总算理解什么是cp心态了，知道感情是假的时候能磕得心安理得，被石锤以后就会担心他们够真吗？能真多久？要是遇见来自外界的压力该怎么办？
    以后是不是不能蹭舒侑的优酷视频会员了？也不能给言哥爱的飞吻了？
    贺无忧带着祝福的忧愁，打开小说网站找代餐。
    张言临房内。
    “出去。”
    张言临站在舒侑面前，盯着地面说。
    和舒侑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让空气的温度变得灼人，他的心跳又快又乱，耳根子上泛起一阵刺麻的热度。
    “我不。”舒侑的声音慵懒，他非但不听话，还变本加厉地靠近张言临。
    “好不容易跟你回来，你要是又把我关在外面怎么办？张言临，你知道我这几天都怎么过的吗？”
    张言临被他逼得步步后退，听见这话忽地顿住脚步：“你没跟夏……”
    “夏什么？”
    张言临的停顿让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舒侑的鼻尖几乎蹭着他的鼻尖而过。
    “你说夏歆啊？我没事为什么要跟他混在一起，话说，你老想着他干什么？”舒侑想想轻笑一声，看见张言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要往后退，赶紧伸手捞住他纤细的腰肢。
    “别退了，后面是墙。”
    空气突然变得更热。
    舒侑笑得弯起来的桃花眼映在张言临眼里，他脑袋一片空白，心里软软地泛起些温暖和酸涩。这感觉让张言临一时甚至没注意到舒侑的动作，他只是想，舒侑这些天没去找夏歆，真好。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张言临就这么半靠在舒侑怀里，直到腰上传来鲜明的、被抚摸的感觉，他才猛地一惊，推开舒侑。
    张言临像阵风一样闪出房间。
    舒侑还没反应过来：“张老师，你去哪儿？”
    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要不是舒侑躲得快，这门就要打在脸上了，他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见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声音。
    “等等，不是吧小言言，你要把我锁在屋里啊？你你你怎么舍得——！”
    外头连脚步声都没有，张言临好像已经走远了。
    舒侑苦笑一声，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张言临的体温：”张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碰你的。就，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舒侑不知道的是，张言临并没走远，他就在门外。听见舒侑的话，他的心又酸酸地颤了一下。
    他瘦了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舒侑的声音又低低地从门里传出来，张言临的鼻子有点酸。
    舒侑不在的日子，他什么都吃不下。
    张言临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的立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动摇。
    他转身就走，但就在他脚步声响起的一刻，身后忽然响起高亢的歌声。
    “张老师？老师你去哪里了，放我出去，我怕黑，别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享受孤独，”舒侑发现自己的呼唤得不到回应后，开始了属于他的表演，贴在大门上开启金曲库设定，“我们可是一家人~啊~啊~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有缘才能相聚~有心才会珍惜~”
    P.M.11：10
    在这个大部分人都已经拉灯睡觉的夜晚，418内除舒侑全员坐在餐厅。
    餐厅的灯开着。
    气氛是那么凝重。
    凝重之中还带着伴奏。
    是舒侑正在引吭高歌：“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声音还是不错的，就是嗓门有那么点大，时间也有那么，不，非常不对。
    楼上518忍不住了，推窗：“楼下是不是有病啊，歌瘾犯了不会去KTV吗？他妈的唱五六个小时，你们不睡觉我还想睡觉呢！”
    这声音穿透性太强，连舒侑都停顿了下，而后依旧我行我素地继续唱。
    “我在回家的路上等你~守著黑夜等待另一个天明~”
    518气得把窗户“啪”一声关上。
    乔晚鱼面色憔悴，缓缓摘下耳塞：“哥，您还是，把舒侑给放出来吧，他这么折腾，我遭不住啊！我一晚上了没学进去半个字，满脑子都是网易云90年代金曲疯狂他妈循环。”
    坐在他边上的贺无忧双眼发直，等乔晚鱼说完以后，她摘下自己挂在脑瓜壳上的头戴式耳机，摆在餐桌上，顿了顿，又从耳朵里掏出耳塞：“都这样了还能听到舒侑的声音，今晚我和舒侑必须有一个人要疯。”
    承载着众人希望的张言临缓缓叹了口气。
    他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贺无忧已经不想看418原耽进行到哪个地步了，在屋门打开的那一刻，舒侑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她眼睛一闭，脑袋一沉，原地睡死在餐桌上。
    天啊，这就是，天国一般美妙的，寂静吗？
    张言临看着面前眼泪汪汪，像是被抛弃的大狗一般趴在自己床头的舒侑，无言沉默。
    “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关在里头一整晚呢，看来张老师还是心疼我的嘛。”
    舒侑没傻到真拿嗓子嚎那么久，只是拿手机把每首歌都录了一遍，把音响的音量拉到最大循环播放而已。
    “……”张老师心里对舒侑的那点心软和柔情早就被他的高歌给磨没了，“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不闹能怎么办？你不肯理我，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舒侑可怜兮兮地扯住张言临的衣角，那委屈的表情和他健壮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张言临早就习惯了。
    舒侑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张言临的手机响了。
    张言临打开舒侑的手，转身接起电话：“喂，妈。”
    那个“妈”字让舒侑蹙了蹙眉。他跳下床贴着张言临耳边偷听，听见张母的声音从电话里漏了出来。
    “张言临，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张言临被质问得一时失神，甚至都忘了躲开舒侑。
    “付小姐回来后说，她没法和你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母亲的话让张言临忍不住想起付云婷给自己看的那个视频，他条件反射地否认，语气还是平静无波，镜片后的神色却微妙地晦暗了一下。
    舒侑看得心疼，下意识把他抓着手机的手牵住，按下免提键。
    张言临一惊，着恼地瞪了舒侑一眼。可来不及，母亲的声音已经又响起来了。
    “你不知道？别给我装了吧，付小姐顾及你的面子不肯说，我自己在网上都看见了，什么冰山和小……那种话我都说不出口，你竟然有脸做得出来！”
    “妈，你听我说。”张言临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他拿手机的手在舒侑掌心里轻颤一下，舒侑牵着他的手却握紧了，像是在无声地给他力量，不知怎么的张言临没有拒绝。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张母怒气愈盛，“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我们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言熙还在上学，你为他的名声考虑过吗？”
    “那你又为你儿子考虑过吗？我真的很好奇，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拿儿子当工具人的母亲啊！”舒侑实在忍不住开麦。
    张母哽了一下：“你是谁？”
    “上次网咖里刚见过，忘了？”
    “你现在怎么会和张言临在一起……我想起来了，那个视频上……”
    “对，直播视频上是我，和张言临住在一起的是我，上回和你亲儿子在网咖碰面的也是我。我的魅力还真是该死的大，您说是吧？”
    “你……没教养的……”
    “是，我是没教养。可我反倒庆幸我妈死得早，否则她要是像你这样，我怎么受得了啊？”舒侑冷笑一声，“你要真这么喜欢插手别人的生活，去养条狗呗？老缠着张言临算怎么回事？”
    张母从没听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气得挂掉电话。
    一阵愤怒的盲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舒侑见张言临没动静，替他把手机锁屏。
    张言临一怔，想把手缩回去，却被舒侑从身后强硬地圈住。
    舒侑把脑袋搁在他肩头，安抚地抚摸他的肩膀，嗅着他发间清新的乳木果香气。
    舒侑的呼吸声近在咫尺，葡萄柚的味道充盈在张言临周身。
    他本该躲的，可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了，他放任自己去沾染舒侑的体温。母亲的话还在心头萦绕，他思绪很乱，逃避似的闭上眼睛。
    “直播的事，她知道了？”
    舒侑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在张言临耳边响起。他声音低沉，带着点小心翼翼。
    “嗯。”张言临其实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抱歉。”舒侑又说。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舒侑苦笑一声：“你还记得有一天，你来喊我吃饭吗？那天我直播忘记关了，观众们听见，就开始自己脑补……后来房管看炒cp这条路有门儿，就让我和你炒作……”
    “你拉着我直播那么多次，都是为了炒作？”张言临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开始隐隐作痛。
    舒侑有点急了：“不是！一开始房管让我这么做我没答应，后来是因为……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你为什么想和我多待一会儿？”
    舒侑沉默了一瞬。
    他松开手，扶着张言临的肩膀把人转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
    “张老师，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一点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吗？”
    张言临却躲闪着他的目光，连呼吸都轻到几乎听不见。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那我说了，你确定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