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喝热水

    电影院。
    绝大部分人约会都跑不掉的地方。
    请你看电影。
    几乎成了我对你有点意思的潜台词，请你看电影的人，不能说都对你有意思，但是没有意思的绝对是少部分。
    两个单身狗，是很难往电影院凑的。
    看个恐怖片，在那种黑漆漆的环境里，音效环绕，胆小的女生，一旦被吓着了，就直接成功抱抱。
    当然，也有胆大的，那也无所谓，谁抱都一样。
    你以为她们不知道这个套路？出来的时候，搞不好她们都避开了危险时间。毕竟，大人的世界里，谁不吃肉呢？很多事情都是你懂我懂，一起装不懂。
    孤独就像是润滑油，总能让接触的零件碰撞那么丝滑。
    宋辞把票买好，莫默买了爆米花和可乐，想到宋辞都买了纸巾，他也买了一包纸巾。
    撩妹这个事情上，如果自己不知道怎么办，那么有样学样总是个没办法的办法。
    不会就借鉴，再不会就抄，站起来抄。
    “走吧！”宋辞和他们说了一下，就往放映厅走去。
    电影院的环境，倒是满足了一把唐诗的好奇心，有种就是原来这个模样的即视感。
    不熟悉的环境里，唐诗总会下意识的跟在宋辞身边，这样会多一些安全感。
    下意识的，她总是相信宋辞不会把她落下。事实也是这样，宋辞一直都很注意她的情绪变化。
    “就是这里了，我们去找位置。”宋辞往台阶上走去。
    放映厅里，宋辞坐在唐诗旁边，莫默和柳飘飘挨着，刚好她把柳飘飘隔开了。
    生怕他把唐诗怎么样了似的。
    他能怎么样？
    暂时还不是只能远观。
    第一次来看电影，唐诗表现得很是认真，也不窃窃私语，就看着前面的大银幕，看得津津有味。
    眼神都在大银幕上，除了接吻的镜头，其他的时间，她连转头都没有。
    宋辞把手放在爆米花桶里，就只是蜘蛛一样等着。
    某只猪也没注意，伸手拿爆米花的时候，落到他手里了。
    看着瞬间就伸回去的手，宋辞有些感慨，唐诗以后一定不会老年痴呆，神经真好使。
    转头看了看作怪的宋辞，唐诗继续看着电影，剧情最终还是走到了分手的程度。
    那些生活上的各种点点滴滴，压垮了一对相处很多年，从无到有的恋人。
    唐诗觉得挺难受的，特别是看到电影里的主角各自找到新的对象，有一种遗恨很可惜挥之不去。
    对比起来，另一对，吵吵闹闹的情侣，却在一起了。
    宋辞他会哄女生吗？吵架的时候他也会让步吗？唐诗默默的想着，看一场电影，对她的启发很大。
    感情是个很复杂的事情，开始的很容易，结束的没道理。
    自己呢？
    能做到不负遇见，不谈亏欠，在一起就用心，分开就分开得体面？
    哦，我都还没开始呢。
    真要是走到头了，那就干脆利落，不开始，怎么知道有没有结果？
    这和唐诗刚开始想的一样，只是更坚定了而已。
    隔壁的柳飘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哭了好几次，比唐诗哭的严重多了。
    莫默能从她的情绪里感觉到那种遗憾，她不像是看电影，更像是看自己的过去。
    “有点感性，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柳飘飘说道。
    莫默看了看他，把纸巾递给她两张：“珍惜当下，把握未来。”
    愣了一下的柳飘飘，说了句谢谢。
    电影谢幕。
    观影人的体会总会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宋辞连电影都没看完，就忙着各种小动作去了。
    “你有什么感受？”唐诗问他。
    宋辞想了想，回答道：“有点遗憾！”
    唐诗说她也是。
    哦，原来你是说电影啊？那就没有什么感受了，毕竟看得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遗憾的是手没有牵到，他遗憾的是没有机会抱抱，他遗憾的是选错电影。
    有了机会自己都不中用啊！
    柳飘飘情绪一直不高，宋辞碰了碰唐诗，让她陪陪柳飘飘。
    “伤心了啊？”唐诗悄悄的笑了笑问她。
    柳飘飘咬着嘴唇，在唐诗耳边说道：“没伤心，流血了！”
    唐诗：?
    拉着柳飘飘就去厕所，想了想她又折回来，和宋辞悄悄的说道：“那什么…那啥，帮我买包创可贴！”
    说完就跑了。
    宋辞：你刚才说啥？
    完全懵了的他，也没发现唐诗有什么伤口啊，要创可贴…哦凑，原来是这个意思。
    旁边的莫默还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宋辞拍了拍他肩膀：“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
    都跑了，就剩下他一个人，莫默无奈的坐下等着。
    楼下的商店，宋辞看着眼花缭乱的创可贴，最终厚着脸皮问店员小姐姐，自己应该怎么选。
    “是痔疮吗？”小姐姐问她。
    宋辞：“……”
    不是，这东西连痔疮也能用？
    还是把好奇心压制住了，宋辞解释了一下情况，让她帮忙选一下，店员小姐姐给他拿了两包，又推荐了一下棉条。
    宋辞看着所谓的棉条使用流程，感觉新世界都打开了，他发现，女人对自己是真残忍啊！
    古人都知道堵不如疏呢。
    最终还是选了创可贴，宋辞结完帐就跑了，看得店员小姐姐忍不住笑，有男朋友以前，都是自己买，有了男朋友以后，都是男朋友买。
    又是一个幸福的小姐姐啊。
    回到楼上。
    宋辞就去了厕所，在女厕门口喊了一声：“在不在？”
    刚上厕所迎面而来的女生，警惕的瞟了他一眼，眼神里都是这么帅还这么变态的意思。
    靓仔，你何至于此啊？
    宋辞懒得理她，她懂个鸭儿，要真是变态，就进去了，还在门口干啥？
    “给我吧。”唐诗把塑料袋接过去。
    她有些不好意思，让宋辞买这些东西，还有些脸红，
    把东西交给唐诗以后，宋辞才离开卫生间，回到座位上，和莫默一起等她们。
    “老莫，今天你们聊的怎么样？”宋辞问了他一句。
    这个时间，宋辞才有机会私底下了解一下他的进度问题。
    至于刚才，各泡各的，谁有时间关心这些啊？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宋辞就顾着找机会了。
    莫默摇摇头：“开始，我自信满满，后来，自信点点。”
    根本油盐不进，防御的死死的，就像是软件一样，要是漏洞都没有，还怎么入侵？
    柳飘飘就是这样，能聊，能开玩笑，能谈，能说真话，就是不打算走心。
    她就说自己没有考虑好，这是不负责的做法，大家再接触接触。
    “你老莫，又高又帅又有钱，有房有车有存款，年纪轻轻，工作稳定。”宋辞诧异：“你短？”
    老莫：“……”
    滚你大爷，我堂堂一尺男儿，说出来怕你自卑。
    宋辞不知道是柳飘飘太深沉了，还是自己太肤浅了。
    这条件，确实是很优质了，就是网上那些拳击手喊的理想型老公，就这还打不动柳飘飘？
    她还说自己要求不高，都可以随便找个人当老公，骗鬼呢？
    “她还没有走出来。”莫默说道：“被人伤害了，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真是，伤得也够深的，难怪刚才看电影哭的那么厉害。
    感情里，越是掏心，越是伤心，越是单纯的爱，越是伤害巨大。
    “你还准备继续？”宋辞问他。
    他是什么想法，宋辞是不清楚的，想来，他也不是什么一见钟情，只是觉得有些好感。
    老莫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痴心难得，以前忘不掉，以后，对我也是一样，懂？”
    宋辞：“……”
    你这个思路好清奇啊！对人家深情，还能对你也深情？
    大家型号款式都不一样的！
    以前那是单纯，现在可不单纯了。
    真有这种想法，还是不如娶个寡妇，带孩子那种，买一送一，如果是多几个孩子，还能知道土地肥不肥。
    岂不是更妙？
    “可能，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以前那个比你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年少多金？”宋辞问她
    莫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特么再扎我心窝子，我和你拼了！狗东西。
    做人不熟练，做狗很在行。
    “说人话！勿狗！”老莫瞟了一眼卫生间：“为何还不出来？”
    宋辞忍不住笑，他是啥也不知道，就在瞎猜。
    “拉肚子。”宋辞一本正经的回答。
    莫默也一本正经的问：“你说，泻停封，要不要？”
    宋辞惊呆了，我不说！不敢说！
    唐诗扶着柳飘飘出来的时候，两个大男人还在聊天，被宋辞扎心的老默正在暴露斯文之下的狰狞。
    宋辞一句柳飘飘来了，他马上就换上一脸笑容。
    变脸似的。
    看着捂着肚子的柳飘飘，莫默被宋辞推了一下，他才在要不要扶她的选择题里，被动选择了扶她一把。
    “没事吧？”莫默问她。
    柳飘飘摇摇头，刚准备说话，就感觉到波涛汹涌，滔滔不绝，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缓了一下，她才回答道：“多喝热水就行。”
    反应过来的莫默，才发现自己刚才相信了宋辞的鬼话，明明就是亲戚，什么拉肚子？
    再也不会沙比到问什么看看伤口了，莫默把她扶到座椅上，然后去隔壁店里要了杯热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直男是不懂，从来不是不学。
    “先喝点热水，我去买个暖宫贴，然后买点红糖姜茶。”莫默回忆着网上学来的知识，和柳飘飘说着话。
    宋辞说的，得趁虚而入。
    柳飘飘看了看他，本想拒绝的，男人的好，不能轻易收的，收下了就得还，比人情难还，一不注意，就把自己输出去了。
    一阵绞痛传来，柳飘飘就像是蛇一样，一阵嘶嘶嘶。
    “麻烦你了，帮我拿盒止痛药。”柳飘飘还是答应了。
    早上还嘴硬呢。
    现在看着忙活的莫默，柳飘飘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复杂。
    “羡慕你一点都不疼。”柳飘飘说道：“现在肚子里就像是在拍武打片似的。”
    唐诗给她揉了揉小肚子。
    她确实是不会疼，就是感觉不舒服，有些虚弱而已，不会像柳飘飘这样，不吃止痛药就痛的打滚。
    这种疼痛，很多北方人没有，很多南方人有，明明北方更冷。
    “你没算时间？”唐诗问她。
    柳飘飘摇摇头：“暗访！”
    宋辞：“.....”
    她还有心思开玩笑，宋辞觉得她这种疼的龇牙咧嘴的状态还能开玩笑，是挺坚强了。
    等到莫默回来的时候，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提着一个塑料袋，走的时候还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洒了。
    柳飘飘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复杂。
    “有点烫啊！慢点喝。”走到她面前的莫默，把水杯递给她。
    棕色的红糖姜茶散发的味道，从柳飘飘鼻尖飘过，杯子传来的温度，和平时有些与众不同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还是那么不争气。
    总是装作无所谓，实际上还是那么容易因为这些小关心而感动。
    “谢谢！”柳飘飘说道。
    莫默摇摇头，指了指杯子：“先喝。”
    回家的时候。
    宋辞和唐诗还是在前面坐着，柳飘飘穿着一件新外套，坐在后排，脸色没有那么差了。
    “开稳点，别颠啊！”柳飘飘提醒了宋辞一句：“再颠，都血崩了！”
    答应一声，宋辞开的就慢了。
    女人是很神奇的生物，每个月都会失血，一直持续很多年，但是依旧活蹦乱跳。
    甚至很多人过了恢复期，老公的虚弱期就到了。
    把车开到小街口，他们下车以后，宋辞就去停车去了，车是莫默租的，他准备租一段时间，暂时不用还。
    回到院子的时候，柳飘飘已经去休息了，唐诗在照顾她。
    莫默在院子里，宋辞把车钥匙丢给他：“怎么突然开窍了？”
    “被扎的！”莫默把钥匙揣进兜里。
    “你什么时候回去？”
    莫默看了看他：“你别，不知好歹！”
    他一脸你明白的模样。
    尬笑了几声，宋辞想到了唐诗的小被窝，确实是因为他来了，才有这个机会。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行了吧？”宋辞回答道。
    他也住不了多久，过几天就得回去了，他不在，有些问题没人能解决。
    屋子里。
    柳飘飘看了看旁边的唐诗。
    “你去弄吃的吧，他们估计也饿了，我先睡会儿，不用守着我，又不是什么大事。”柳飘飘说道。
    唐诗有些不放心她。
    被柳飘飘劝了好几次，唐诗才离开准备去给她炖个汤补补。
    在院子里的莫默，看着和唐诗回屋的宋辞，真正意义上明白了什么叫见色忘友。
    唐诗系着围裙，宋辞给她帮忙打下手，她让宋辞出去陪莫默，宋辞说他不想陪莫默，想陪诗诗。
    对于这个脸皮厚的家伙，唐诗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留在厨房，虽然他啥也干不好。
    “这是要炖汤吗？”宋辞问她。
    唐诗点点头，说给柳飘飘补补，宋辞凑过去认真的看着，准备偷师。
    “你老盯着干啥？”唐诗见他全神贯注的，就问了一句。
    宋辞嘿嘿笑。
    “等你什么时候亲戚来了，我也给你炖汤补补！”宋辞回答。
    低着头的唐诗，有些控制不住的绽放一个笑容，觉得心里就像是灌了些蜜糖似的。
    有心人是最难得的。
    “我来切吧，你做其他的。”宋辞见她要切土豆，就毛遂自荐准备自己来。
    有些忙碌的唐诗点点头，让他小心点。
    刚削皮的土豆，有些滑不留手，宋辞切的小心翼翼的。
    不经意一个偏差，就切到食指了，好在不是很严重，就是出血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唐诗看他停下来，就爱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他手指在冒血：“等着啊，我拿纱布来。”
    语气有些责备，又带着很多关切，还有一点点埋怨他不听话。
    其实并不是很大的伤口。
    坐在椅子上，唐诗就坐在他面前，拿着酒精给他伤口上涂了一些，然后才洒了止血粉，又用纱布包了一下。
    她那小心翼翼又全神贯注的模样，让宋辞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欢喜，还有喜欢。
    隔得很近，唐诗美艳的脸庞就近在咫尺，甚至还能嗅到她的香气。
    “让你不要进厨房，说了你又不相信，切到手了吧？”唐诗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
    才发现自己和他就只有这么点距离，视线碰撞，唐诗发现他就那么痴痴的看着自己，眼睛里，洋溢着喜欢，闪烁着感动。
    真讨厌，勾引我！
    唐诗是不排斥宋辞的目光的，反而因为有好感，能让她全部接收下来。
    就是觉得害羞。
    正经女孩子，哪能这么看啊？
    “出去坐着，我做好饭喊你。”唐诗只好转移话题，让那些从心里溜出来的羞怯，能被转移一些。
    虽然被她说了，宋辞还是笑的没脸没皮的。
    也不离开，而是说道：“我陪你。”
    “你有时候和个大孩子似的。”唐诗看了看他。
    男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成熟的很，有时候就像是小孩儿，幼稚的模样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她可能不知道，男人和动物的相似之处在于，只有在很放心的人面前，或者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展现柔和。
    就像是猫猫狗狗，也只会在主人面前，会展现柔软脆弱的腹部。
    “因为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伪装，隐藏什么啊！”宋辞回答道。
    唐诗切着土豆的手一顿，沉默了好一会儿。
    转头的时候，她的手指头也被切到了。
    宋辞：“......”
    完了，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