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起床气

    翌日。
    一大早，明月清就被屋外并不大声的话声吵醒了。
    哪怕对方实际上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明月清还是醒了。
    那低声的话声，还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都像是在她耳边敲响的鼓声，让她心里无端的生出一股烦躁之感。
    睁开眼，明月清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沈凌兮回头，看到是她，开心的一笑。
    “清清，你醒了？”
    “你呢？”
    明月清语气不爽，看着满院子的人，抬着大箱子箱子的，心里更是不高兴。
    “一大清早的，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清清，我这就让他们走！”沈凌兮快速开口，“你再去睡会儿吧！”
    明月清没话，“啪”的一声关上门。
    沈凌兮松了口气，转身看着满院子的沈家下人，眉头紧皱，神色不悦。
    “谁让你们来的？还不快走！”
    朝歌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前一刻还温柔的让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眼睛瞎了的时候，那个沉默冷俊的少爷却又回来了。
    这变脸的速度，让朝歌猝不及防。
    “少……少爷……这……”
    沈凌兮俊脸一沉：“别话，都回去，这些东西，也全都带回去！”
    朝歌不敢违逆，朝着下人们挥挥手，抬着东西迅速的退出了院子。
    沈凌兮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不知所措。
    一定是他们吵到清清了，清清出来的时候，睡眼朦胧神色焦躁，一定是没有睡好。
    “月姐姐有起床气。”
    一个童声从背后传来，沈凌兮回头，就看到了那日清清救他回来后他醒过来看到的那个孩子。
    “你是……惊蛰？”沈凌兮有些不确定。
    惊蛰点点头，咬了一口手中的饼，有些含糊不清的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我都是刚起来，肯定吵到月姐姐了，月姐姐一睡不好，脾气就不好脾气不好，心情就不好。”
    沈凌兮回头看了一眼，又看着惊蛰，神情紧张。
    “那我该怎么办？”
    惊蛰一愣，然后三两口吃完手中的饼，叉着腰得意的扬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哈，这件事情哥哥问我那就对了，我经常和月姐姐一起玩儿，最知道她了！”
    沈凌兮赶紧拉着他几步到了院子外，确定不会再吵到清清，才开口问他。
    “你有什么办法？”
    惊蛰一脸得意：“月姐姐只要有好吃的，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会忘了，她这叫化悲愤为食量，没有什么比喂饱自己更重要了。”
    沈凌兮：“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给清清做点好吃的，她就不会生气了？”
    “嗯，的没错。”惊蛰擦擦嘴，眼神亮晶晶的，“前面就有一条河，我们现在过去抓鱼！”
    沈凌兮也很高兴：“好。”
    明月清躺在床上，心里一阵烦躁。
    明明眼睛睁不开，头脑却清醒无比。
    怨念的躺了一会儿，她还是无奈的起来了。
    “算了，睡又睡不着，起来干活儿吧！”
    打盆水洗了把脸之后，明月清彻底的清醒了。
    走进厨房准备做饭，想到昨天晚上答应沈凌兮的话，就开口喊他。
    “凌兮，过来做饭了！”
    没人回应。
    “凌兮，沈凌兮！”
    明月清四处看了看，“人呢？不会是生气跑了吧？”
    房间里没有人，屋前屋后也没有人。
    远远的看着离开的沈府下人，也没有他的身影。
    明月清有些担心，不会真的生气一个人跑进林子里了吧？
    皱了皱眉，明月清出了门，准备到村子里问问。
    而另一边，惊蛰看着光脚站在河里，只用一根削尖的树枝作为捕鱼工具却一叉一个准的沈凌兮，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着岸上七八条大鱼，惊蛰仿佛被人点穴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看着沈凌兮滴溜溜的转，溢满了佩服和崇拜。
    沈凌兮看着水里游动的身影，最后一次用力将树枝插进水里，抬起手又是一条大鱼。
    他看了一眼有些傻眼的惊蛰：“这些应该已经够了吧？”
    “够了够了！”惊蛰忙不迭的点头，咽了咽口水，“凌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沈凌兮却是皱了皱眉：“可是，我不会做饭。”
    惊蛰咧嘴一笑：“我娘会做。”
    沈凌兮提着鱼，与惊蛰一路往回走，才刚到村口就看见了明月清。
    “凌兮，惊蛰！”
    明月清一回头看到他才终于松了口气，没进山就好。
    可看着他衣服下摆湿漉漉的一片，雪白的皂靴满是泥沙，手里还提着一大串鱼，这样的他让她感到惊讶。
    “清清！”
    沈凌兮往前跑了几步，先是一脸惊喜，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怯怯的看着她。
    “清清，你怎么来了？”
    “月姐姐！”
    明月清叹了口气，看着这两人的样子，又看了一眼他们走回来的方向，大概也猜到了。
    “你们去抓鱼了？”
    “是啊月姐姐！”
    一起这个，他就难掩兴奋，“月姐姐，你都不知道凌哥哥有多厉害，不过一会儿功夫已经捕到这么多鱼了，一叉一个准儿！”
    明月清笑了笑，看着沈凌兮的时候神色就不太好了，拉着他往回走。
    “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抓鱼？”
    沈凌兮眼神躲闪：“我就是太无聊了，所以……”
    “天气逐渐转凉，这早上已有寒气，你就这样下水，会伤身体的，快回家换衣服！”
    沈凌兮被她拉着，一句话也不敢。
    “还有惊蛰，是不是你告诉凌哥哥前面河里有鱼的？”
    惊蛰顿时就蔫儿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月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千万别告诉我娘，她会把我屁股打烂的！”
    明月清忍俊不禁，轻轻瞪了他一眼：“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惊蛰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神瞟到一旁有些紧张的沈凌兮，这让他有些想要为自己崇拜的人点什么。
    “月姐姐……”他咬了咬嘴唇，开口到，“你不要怪凌哥哥，是我告诉凌哥哥你喜欢吃鱼，所以凌哥哥才会去抓鱼的。”
    明月清转身看着他们。
    “早上他们吵醒了月姐姐，凌哥哥怕你生气，所以想抓鱼做好吃的给月姐姐，月姐姐你别生气。”
    明月清看着微微低头，却又偷偷抬眼看她的沈凌兮，突然间鼻子一酸，酸涩之意盈满胸腔。
    她微微仰头，然后看着沈凌兮一笑：“我不生气，凌兮，真的，谢谢你为我去抓鱼。”
    沈凌兮抬头，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