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身份

    已经过去三天了，但案情却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这三天里，沈凌兮的高热已经渐渐退去，体温也恢复正常，可依旧昏迷不醒。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
    明月清坐在床边，用帕子将他的手细细擦拭干净，然后微微掀开被子，为他按摩腿部和手臂肌肉。
    不过一会儿，她的额头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姑娘，歇会儿吧！”
    将手中干净的帕子递过去，锦瑟有些心疼的开口，“这些事情交给奴婢来做就好了。”
    “谢谢。”
    明月清笑着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又擦了擦手，然后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
    “没关系，反正我整天的都没什么事情，这是我唯一能为凌兮做的了。”
    “姑娘，你别这样。”看着她淡淡的笑容，锦瑟心里有些难过，“少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当初明姑娘进府的时候，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想要一睹芳容，又碍于少爷的脾气不敢造次，但私下里大家对少爷倾心的明姑娘还是很好奇的。
    没想到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于是她和妹妹便被夫人选中，来伺候明姑娘。
    可实际上伺候，还不如陪伴。
    明姑娘根本不需要人伺候，她更喜欢亲力亲为，对她们姐妹俩也是和和气气的，她们更像是朋友一般相处。
    看着明月清微红的脸颊，锦瑟知道姑娘有些受不住屋里的温度。
    少爷昏迷不醒，整日里躺在床上，地龙若不烧的旺些，他身体受不了。
    明姑娘虽然畏寒，但毕竟身体健康，但为了少爷，她一天里更多的时候还是待在这儿。
    “姑娘喝杯茶吧？”
    “好，谢谢。”
    锦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姑娘不用如此客气。”
    着转身去倒水，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娇俏的气喘吁吁的声音。
    “踏雪别跑，等等我，别跑！”
    “你你这短腿儿，怎么就能跑这么快呢！等等我，别跑！”
    锦瑟额头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下一刻，一个雪白的影子“嗖”一下冲进了屋子，扑到了明月清的怀里。
    “汪汪！”
    踏雪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后退站立，前腿扒在明月清身上，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像个撒娇的孩子。
    “踏雪。”明月清笑着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你也来看凌兮了。”
    “姑娘！”
    一个娇的姑娘进了屋子，略带婴儿肥的脸上红扑扑的，一笑就露出了两个漂亮的虎牙，可爱极了。
    “我就知道踏雪是想你了，一跑就没影了，我都追不上！”
    锦瑟闻言狠狠的瞪了一眼话的姑娘。
    “姐姐，你瞪我做什么？”锦思歪着头，一副不解的样子，“我又没做错什么！”
    锦瑟被她无辜的样子一噎，没好气的开口：“少爷姑娘面前大呼叫的，成何体统！”
    “我哪有？”锦思瘪着樱桃嘴，很是委屈，“姑娘你来评评理，姐姐是不是故意找我麻烦。”
    “锦思！”
    锦瑟低喝一声，对这个性子跳脱的妹妹很是头疼。
    “不碍事，锦瑟你不用如此心。”
    明月清看着活泼可爱的锦思一笑，少女圆圆的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让人见之心欢喜。
    “姑娘，你太惯着她了！”
    锦瑟又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却迎来妹妹的一个鬼脸。
    明月清看着这一静一动，性格完全相反的两姐妹，微微一笑。
    “这冬日里，大家一片愁云惨淡，正需要锦思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声呢！”明月清扭头看着床上的人，笑容更淡。
    “想来凌兮也是喜欢这样的氛围的，在青山村的时候可是天天都能听到各种笑声的，凌兮你是不是？”
    床上的人自然不会有回答，但明月清却依旧在话，声音不疾不徐，的都是青山村的琐事，却处处透着温馨和欢乐。
    锦瑟锦思姐妹俩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刚出来，锦思就叹了口气。
    “姑娘真可怜！”
    “锦思！”锦瑟一声低喝，扭头心看了看房间里，看着自己的妹妹很是头疼。
    她拉着妹妹走到了一旁，低声开口。
    “锦思，你要记住了，你是沈家的下人，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能，心祸从口出。”
    锦瑟的严厉丝毫没有影响到锦思，她依旧是一副大大咧咧茫然的样子。
    “姐姐，你在什么呀，我也没什么不该的话啊！”
    锦瑟忍不住伸手抚额，她心里叹气，她们从一起长大，怎么性子就这么天差地别呢！
    但锦思是她妹妹，有些话她不得不。
    “锦思我问你，姑娘是什么人？”
    锦思秀气的眉毛一挑，面部表情丰富：“这还用吗，姑娘是少爷的心上人啊！”
    “……那将来呢，姑娘会是什么人？”
    “姐姐你是不是在房间里热糊涂了！”
    锦思着还伸手想要摸她的额头，锦瑟嘴角抽搐毫不留情一巴掌拍掉她的手。
    “好痛！”锦思握着手委屈的瘪嘴，“姐姐你做什么？”
    锦瑟再次叹气，她拉过妹妹的手轻轻揉了揉。
    “锦思，这沈府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姑娘将来会是沈家的少夫人，是这里的主人，而我们，是下人，尊卑有别，你懂吗？”
    “可是姑娘并没有把我们当下人看啊！”锦思抿着嘴反驳到，“而且姑娘性格和善，姐姐也看到了，姑娘并不喜欢我们中规中矩的像个木头人一样。”
    “姑娘不把你当下人看，你就忘了自己是下人了！”
    面对妹妹的理直气壮，锦瑟已然是疾言厉色。
    “姑娘对我们好，那是姑娘心善性子好，但你也知道，姑娘是少爷的心上人，将来是少夫人。”
    “我们现在是专门伺候姑娘的，将来也许是姑娘的贴身侍婢，若你还如同现在这样没大没，将来这府中谁还会尊重姑娘，姑娘的威严何在？”
    这番话，刚中带柔有理有据，锦思也明白了姐姐的意思，知道自己逾越了。
    虽然她只是希望姑娘开心一些，可在这个过程中，她确实也淡化了自己婢女的身份。
    锦思拉着姐姐的手，轻轻晃了晃：“姐姐，我错了，你别生气。”
    “知道错就好，我也不是怪你，我知道你喜欢姑娘，我也喜欢姑娘，但我更敬重她。
    不管将来如何，我们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可失了分寸，如果失了分寸，那就不是喜欢，那是恃宠而骄，像刚才那种话，姑娘可怜，以后不能再了。”
    锦瑟看着妹妹脸上的神色，知道她是真的明白了，心里松了口气。
    “手还疼吗？”
    锦思笑着摇摇头。
    “你啊！”锦瑟伸出手指，一点妹妹的额头，“好了，我们在这候着吧，等姑娘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