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二十章

    “然小猪，祝你新年快乐呀！！！”张瑶在电话那头兴奋的喊着。
    “新年快乐呀～瑶小猪！！”谭然也开心的说到。
    电视机里播放着全国人民都在收看的春节联欢晚会。
    今天是中国老百姓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农历大年三十。今年轮到谭然家组织亲戚们团年。
    七大姑八大姨们把谭然家那不大不小的三室一厅挤的热热闹闹的。
    年夜饭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了，大人们还围坐在餐桌前喝着酒聊着天。
    孩子们则三五成群的扎堆玩耍，有的在玩谭然的新电脑，有的在玩自己带来的玩具。
    谭然和姑姑家的女儿高扬表姐正在一起看她们俩最喜欢的小品节目，那是赵本山老师的作品，很有意思。
    “滴滴滴～～～”谭然的传呼机响了。
    谭然在传呼机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座机号码，那是蔡小喆家的电话号码。
    谭然赶紧去到了爸爸妈妈的房间里，关上了房门，用座机电话回拨了过去。
    “然然，新年快乐呀！”电话那头的蔡小喆听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小喆，你也新年快乐呀！”谭然开心的说。
    “你在干嘛呀？”蔡小喆问。
    “我和家人在看春晚呢，你呢？看春晚了吗？”谭然问。
    “刚看了一会儿，就去上网了，一直没等到你上线，你今天还会上网吗？”蔡小喆问。
    “不知道诶，我的电脑现在都被表弟霸占了。”
    那时候，谭然的表弟家里还没有买电脑，男孩子又很喜欢玩游戏。所以，一到谭然家，表弟就一直霸占着她的电脑，差点连年夜饭也不想吃了。
    “你能上五分钟QQ吗？我有话想对你说。”蔡小喆问。
    “怎么啦？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呀？”谭然答。
    “电话里…emm…不太好说，我还是在网上给你说吧。”蔡小喆坚持着。
    “嗯…好吧，小喆，你稍等，我想想办法，一会儿我就上网。”
    挂了电话之后，谭然去到了书房，也就是电脑所在的房间。
    表弟果然还沉浸在游戏大富翁的奇幻之旅中。
    “成成，怎么样？大富翁好玩吧？”谭然摸了摸表弟的头，关切的问到。
    “嗯，好玩，然然姐。”成成眼睛一秒也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成成，姐姐要换一下衣服，你是男孩子，可以先去客厅等姐姐一会儿吗？姐姐换好了衣服就让你继续玩，好吗？”谭然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嗯…”成成没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显然很不情愿。
    谭然无奈，又想了想，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接着说：
    “成成，姐姐保证，就五分钟，然后姐姐再悄悄给你20块钱，不告诉你爸爸妈妈，这个钱你可以自己花，好不好呀？”
    这一招明显有效了，成成第一次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了。
    “真的吗？然然姐，你真的不会告诉我爸爸妈妈？”成成的眼睛里放着光亮。
    毕竟在那个年代，20块钱的零花钱可以让一个小学生在校门口的小卖部里买到不少好玩意儿了。
    而且每一年的压岁钱，成成的爸爸妈妈都会以帮成成储蓄为由自己收起来，从来也没有一分钱是真正落在成成自己手里的。
    “嗯，姐姐保证，姐姐现在就给你。”谭然说完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20块钱，这还是下午妈妈让她下楼去买饮料时剩下的零钱。
    “喏，拿着，成成。你自己保管好哦，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谭然一边说，一边把钱递给了表弟。
    成成双手接过20元“大钞”，激动的盯着钱看了好一会儿。估计小家伙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突然就“富有”了。
    然后，成成想了想，把钱折了成了一个小长条，塞进了自己的袜子里。
    谭然轻轻拍了拍成成的脑门儿说：“你个小机灵鬼，回家脱袜子的时候不要忘记了哦。”
    “放心吧，姐，不会忘的。”成成给了谭然一个憨笑，然后起身去了客厅，也不管电脑上还在进行着的游戏了。
    果然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果然是小孩子好骗啊，哪有不在自己房间换衣服而在书房换衣服的姐姐。（哈哈哈）
    谭然锁上了书房的房门，赶紧登陆了QQ。
    “小喆，我来了！”
    “然然，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怎么啦？你刚就跟我说有话要对我说，所以我赶紧上线了嘛。”
    “我想你了，然然。”
    谭然已经有点适应蔡小喆的“主动”了，她很开心蔡小喆跟她说想她了，她敲了三个字发给了蔡小喆：
    “我也是。“
    这的确也是谭然的心里话。
    “真的吗？？”蔡小喆有点受宠若惊。
    “嗯。”
    窗外，闪烁着蓝色、红色、黄色的亮光，是谭然家楼上的邻居在放魔术弹。
    因为街道办有规定，不允许大家在街道上燃放烟花爆竹，所以人们只能悄悄的在自家阳台上，冲着窗外点燃几支仙女棒或是几支魔术弹来丰富一下年味。
    “然然，我还有话想对你说。”蔡小喆继续发来消息。
    “嗯，你说，小喆。”
    …
    …
    …
    可是，电脑屏幕那端却突然安静了。
    谭然耐心的等待着，她甚至在想，会不会蔡小喆被大人叫去看春晚了？
    又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蔡小喆那边的动静。谭然便敲打着键盘，想问问蔡小喆还在不在。
    正当谭然准备发送消息时，蔡小喆的消息先发了过来：
    “然然，你身边有人和你一起在上网吗？”
    “没有啊，就我自己在书房，怎么啦？”
    “没事，那我说了哦。”
    “嗯，你说。”
    “然然，我喜欢你！”
    …
    …
    …
    谭然忽然体会到了文学作品里描述的“小鹿乱撞”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她实打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虽然张瑶已经跟她说了，蔡小喆明确表示过要追她。但是，当表白真实发生时，带给谭然的冲击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大。
    “然然，我不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蔡小喆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谭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才合适，她在对话框里敲了一段字，然后删除掉。又敲了一段字，然后又删除掉。来来回回好几次，结果，连一个标点符号都还没发送出去。
    “然然，我是不是吓到你了？”见谭然没有了反应，蔡小喆有点着急。
    “没有。”怕蔡小喆误会，谭然赶紧先发了两个字过去。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蔡小喆说。
    “没有，小喆。”谭然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刚说的都是真心话，请你相信我。然然。”
    “嗯，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喆。”
    “你以后不会不理我了吧？然然？”蔡小喆有点担忧的问。
    “不会，为什么会不理你？”谭然答。
    “那就好，那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去鬼屋玩吗？”蔡小喆没有忘记之前约好的，过完春节，她们要一起去鬼屋玩。
    “当然，我之后和瑶瑶商量好时间再告诉你，可以吗？”谭然回复到。
    “可以可以，我等你。”
    “咚咚咚～～～”成成敲了敲书房的门，在门外着急的喊道：
    “然然姐，你衣服换好了吗？五分钟早就过去了。”
    “好了好了，姐姐马上就给你开门。“谭然一看时间，已经超时很久了。然后她赶紧快速地敲打着键盘：
    “小喆，不好意思，我表弟又要用电脑了，我答应他只占用电脑五分钟，现在已经超时了。“
    “嗯，没事没事，你去吧，然然。“蔡小喆表示理解。
    “那我先下了，我和瑶瑶商量好时间会告诉你的。“
    “好的，新年快乐，然然。“
    “新年快乐，小喆。“
    “姐～～～～～～～“成成扯着嗓子在门外喊着。
    “来了，来了，成成。“谭然关闭了QQ，又恢复了大富翁的界面。然后给成成开了房门。
    “姐，你衣服也换的太久了吧。”成成抬头望着谭然抱怨到。
    “对不起嘛，成成，姐姐超时了。好啦，电脑现在归你了，你想玩多久都可以。”谭然指了指电脑。
    “姐，你要和我一起玩吗？”成成问。
    “你玩吧，姐出去看春晚了。”
    “那好吧。”说完，成成又把自己全心全意的奉献给了大富翁。
    窗外，漆黑的夜被魔术弹的烟火点亮着。光亮让夜晚少了一丝沉寂，多了一丝可爱。
    看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谭然突然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那种感觉不是简单的“开心”或“兴奋”这样常见的词语可以概括的。
    谭然自己也无法用任何她已知的词汇来准确形容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她只是说，在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心底某个漆黑的角落被某种炙热的灿烂给照亮了，就好似窗外的魔术弹照亮了黑夜一般。
    那晚，直到凌晨，亲戚们才陆陆续续的离开，结束了团年。
    那晚，谭然几乎彻夜未眠。
    她不知道，是因为已经错过了生物钟应该睡觉的时间而格外清醒，还是因为蔡小喆对她说的那句：
    “然然，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