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总场相遇

    杜雁书刚想去收款台交钱，就被售货员伸手接过去，将收据和钱票放在一起抬手夹在挂在头顶的铁丝上，手一推收据和钱就“飞到”另一边的收款台。
    收款台很高，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轻轻一抬手就能摘下票据和钱，盖好章再把票据和找的零钱夹在铁丝上飞回柜台。
    杜雁书这才注意到收款台这里连接着各个柜台的铁丝线，顾客买了东西，售货员就会将票子和钱“飞”到收款台。
    收款台盖完章再把找的零钱和单据“飞”回到售货员的手里，顾客不需要到收款台交款，只需要在所购商品的柜台等着就行。
    避免了顾客走来走去，也解决了收款台的拥堵和排队，还真是方便。
    这种只有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现在见到实景了，还真是稀奇。
    杜雁书看得有点出神，等到收款台的中年女人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小何你来了？”
    她才回神转过头看见何远斌站在身后。
    “赵姨！”何远斌冲着收款台的中年女人点了点头又看向杜雁书，“买东西？”
    杜雁书应着，“对，买点糖。”
    售货员将称好的糖包了三个纸包用绳子系了一个十字花交给她。
    没想到何远斌也走到她这个柜台，点着里面的大白兔奶糖，“给我来半斤，再要一斤什锦糖。”
    杜雁书拿了糖没有马上走，“队长，我这个情况能让卫生院开证明吗？我想买罐麦乳精。”
    “可以。”何远斌看了收款台一眼，“你现在想买也可以，我和那边说一下，你月底结账之前拿过来就行。”
    “行，麻烦队长了。”
    杜雁书浅笑着，眼睛格外亮。
    何远斌垂下眼转身朝收款台走去。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姑娘这么爱笑呢？
    对了，之前她一见到自己就低着头，连模样都看不清。
    何远斌过去和中年女人小声说了几句话，中年女人点着头，转头叫了一下售货员，“开个单子，拿罐麦乳精。”
    杜雁书拿着麦乳精和糖，何远斌也拎着糖两个人一起走出商店。
    出了门杜雁书转头冲何远斌一笑，“谢谢队长！”
    何远斌点点头转身朝场部大楼走去。
    杜雁书抱着麦乳精爬上驴车，分别打开纸包抓了一把大白兔和什锦糖塞给陈敏芝。
    陈敏芝吓得连连摆手，“我不要！”
    大白兔太奢侈了，一个就两三分呢。
    “给你的，拿着！”杜雁书又要把糖往她口袋里塞。
    她赶紧拿了一颗最便宜的水果糖，“我要一个就好了。”
    杜雁书也感觉出自己有点过于热情了，这年头大白兔奶糖可没有这么轻易送人的，她有点大方过头了。
    毕竟她现在和陈敏芝关系还没有那么好。
    但她还是抓了几个大白兔和什锦糖塞到陈敏芝的棉衣兜里。
    搞得陈敏芝一阵脸红，不过因为大白兔两个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回到分场，杜雁书又帮着陈敏芝装上豆腐，还要去六分场和七分场送豆腐。
    她没有再跟着，把糖和麦乳精放到柜子里，再去卫生院找给她看病的医生开了证明，没想到医生二话没说直接写了证明签了名字，她又拿着诊断书和病假条去了场长办公室。
    “刘场长好！我是养猪班的杜雁书，麻烦您给签一下字。”
    她把病假条和诊断书放到桌子上。
    分场的场长叫刘志学，和薛建国年龄差不多，但是看起来要严肃得多，据说是五十年代那一批来垦荒的转业老兵。
    他身上的气势让杜雁书不禁生出敬畏之心，站得笔直，挺直腰板像接受检阅一样。
    刘志学打量她一下，“你是杜雁书？”
    杜雁书连忙点点头。
    刘志学的面色变得柔和了不少，但是没有说别的，拿出钢笔在病假条上签了字。
    但是签完字又上下打量她一下。
    “谢谢场长，您先忙。”杜雁书拿着病假条出了办公室，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看着刘场长的表情不会也知道何远斌递结婚申请书的事了吧？
    杜雁书拿着诊断书和病假条又去了大队办公室交给考勤员。
    这一套程序才算走完。
    回到宿舍，姚小翠不在，杜雁书打了一盆水将搪瓷盆子放到炉子上热着，她想洗洗头擦擦身子。
    门厅处有一个柳条编的屏风，这是原身在之前澡堂还没建起来时编的，为了大家擦澡的时候可以遮挡一下。
    杜雁书摇摇头，原身要不要这么能干？
    这让她情何以堪呢？
    即使有原身的记忆也和看视频教学一样，眼睛会了手也不一定能会。
    要是让她按照记忆编一个这样的屏风她肯定编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杜雁书和大家一起吃完早饭去上工，远远地就闻到猪粪的臭味，还真上头啊。
    班长张秀琴走到她身边，“雁书，今天你就跟着罗师傅，有一头老母猪要生了你帮忙打下手，其他的不用你干。”
    “好，谢谢班长。”杜雁书知道这是在照顾她。
    张秀琴是京市来的知青，年龄比原身大五六岁，六三年就来支边了，年龄大性格也比较稳重，能拉下脸训人，分配工作上也非常公平。
    猪场非常大，一个篱笆围起来的大院子，进了大门三面都是猪舍，用红砖砌的圈墙，前面是伸出来的露天矮围墙，后面是一座座土坯房，可以遮风挡雨，冬天也可以保暖。
    一间猪舍大概有十来头猪。
    猪舍空了不少，长肥的猪都交上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半大的壳郎猪，一个个黑不溜秋的，满身是泥和屎尿，，见到她们进来立刻从窝里跑到槽子边哼哧哼哧的叫着。
    五分场从之前的二十多头猪发展到现在几百头，全是因为有一个养猪的好手罗师傅。
    据说罗师傅是何远斌介绍过来的，原来是农场的劳改犯，出去以后没工作，当时五分场之前的养猪师傅调到别的地方了，正是缺人的时候。
    何远斌就把罗师傅介绍到这了，没想到还真是个人才。
    就是有点凶，性格有点古怪。
    杜雁书一会儿就要跟罗师傅打交道，感觉有点打怵。
    但是这种感觉是来自原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