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煤气中毒

    这是大家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演全场戏。
    后台的人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台上的鼓点和台词，一边蹲在火盆边上取暖。
    伴奏的就差不多十个人，剩下的除了群演就是主演。
    那些临时从各个分场调上来的队员基本都是群演。
    虽然之前也都是各分场宣传队的成员，但是分场都是临时的，现在面对两千来名观众都挺紧张的。
    比学校的文艺大汇演观众都多。
    台上的场景什么春来茶馆以及其他道具场景都是大家自己做的，虽然简陋，但是下面的观众看得津津有味的。
    后台很昏暗，有的人已经紧张地不停朝台上张望。
    围在火盆边上的几个姑娘为了上台好看，穿的很少，不得不披着棉衣冻得瑟瑟发抖。
    杜雁书倒不是太冷，她的棉衣多，这次出来特意穿上薄棉衣裤，反正又没有太大的动作，不影响发挥。
    她来回走着培养自己害怕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唯一一次最害怕的经历就是遇见狼的那次。
    她在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自己当时的感觉。
    但是回忆来回忆去，脑子里狼叼着野鸡的恶狠狠斜眼看着看着她的画面，就逐渐变成了虎子那双略显呆滞的二哈眼……
    他们这些演群众的只在必要的时候上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后台候着。
    金长鸣在台边上看着，随时提醒下边的演员上场候场。
    看见火盆边上的几个人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们几个注意点，别离太近了，小心熏晕过去。”
    后台太冷了，地方也算挺宽敞的，几个人都没当回事。
    等到第四场的时候，前面的戏份演完，其中一个队员喊了一声，“胡传魁来了！”
    杜雁书马上站在台口，这句台词时候就该她上场了。
    后面跟着麻小六。
    金长鸣一个手势杜雁书挎着包袱就跑出去。
    麻小六紧随其后。
    别看麻小六就那么点戏份，但是演得精彩啊，下面传来一阵阵刺耳朵的口哨声。
    但是也有些姑娘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觉得这人是本色出演，得注意离他远点。
    杜雁书演完回到后台，金长鸣朝她竖了一下大拇指，意思是演的不错。
    杜雁书笑着点点头，赶紧脱下外面的戏服换上军服，刚刚下来的麻小六也开始手忙脚乱的换衣服。
    下一场《坚持》他们还要演军人。
    演员数量有限，还要演出千军万马的效果，都是一个人演好几个大群众。
    杜雁书换完衣服，把假辫子拆下来，自己的头发塞进帽子里，尽量看不出来是女人。
    又快速地把绑腿打好。
    后台其他刚刚下来的那些队员也都换上了军服。
    还没有上台，就听见扑通一声。
    饰演伤员的一个男队员突然晕过去了。
    在剧里他是晕过去的，但是现实里真晕过去事就大了，还特别是马上就要上台了。
    金长鸣赶紧稳住众人，“赶紧上台，我来看他，替演顶上。”
    后面上来一个演员立刻摘下男队员胳膊上的纱布挂到自己身上。
    这一场戏伤员小王是有台词的，要是没有备演肯定就抓瞎了。
    前面的人背上替演，大家上台。
    金长鸣看了一下晕过去的队员，赶紧出了后台去找大队主任。
    大队主任没想到看个节目还有演员晕倒了，立刻派人去找村医。
    金长鸣把人背到屋外空气流通的地方，村医赶过来时那个队员已经醒了，但是意识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喊着头晕恶心。
    金长鸣扶着那个队员不停地拍着他的脸，“我觉得他是煤气中毒了。”
    村医检查了一下，“他还有意识，不严重，把他背到大队办公室休息一下。”
    金长鸣把人背到办公室。
    舞台上的人还继续表演着。
    金长鸣不在，杜雁书做为副导演肯定要负责指挥，一点不敢出错。
    这也给了她一个锻炼的机会。
    有几个人一下台也有点晕乎乎的，走路直晃悠，杜雁书赶紧喊着，“没有戏的赶紧跑出去透透气再回来，快点。”
    这几个人取暖的时候离着火盆太近了，后台虽不至于太密闭，但是那么近也容易出事。
    之前住集体宿舍，天冷烧煤，为了防止煤气中毒，即使再冷大家也会开点门缝。
    这种情况在北方这个时代很常见，一到冬天烧煤炭的时候就经常会有人一氧化碳中毒。
    只不过村里的人哪里舍得烧煤，都是用捡来的树枝和麦秆之类当作柴火用。
    也就大队部会烧点煤炭。
    大队主任没想到好心办坏事了。
    等着金长鸣再回来的时候看着杜雁书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心里松口气。
    “人没事吧？”
    金长鸣着急跑回来还有点喘，摆着手，“没事，已经醒了，还有点恶心，晚点就好了。”
    那几个中毒轻微的去外面透一口气就赶紧跑回来接着演。
    一直坚持到结束。
    等着所有演员谢幕的时候，台下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又响起来了。
    都在喊着再来一个。
    大家是意犹未尽，一年到头就这时候能看点热闹。
    大队主任过来和金长鸣商量，“金队长，晚上你们能不能再表演一场啊？正好那位同志也要休息一下，你们就别急着走了。晚上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你看咋样？”
    金长鸣看看其他几个还有点晕乎乎的队员，点点头，“行吧，明天一早我们再离开。”
    大队主任搓着手连声说着谢谢，“今天这个事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金长鸣之前已经提醒过大家了，但是没想到还有好几个人中招了。
    好在不严重，要不然明天都走不了。
    煤气中毒实际就是一氧化碳中毒，越是年轻力壮的越会严重，因为肺活量好，就会吸入更多，身体弱点的老幼病残反倒差点劲。
    晚上吃饭的时候，那几个头晕恶心的直接吃不进去。
    大队主任和书记还特意让食堂给每个人煮了一个鸡蛋。
    三十多个人那就是三四斤鸡蛋，倒是把队员们搞得不好意思了。
    这个年代再富的大队能富什么样？
    这些鸡蛋一样是用来换钱的金蛋蛋。
    金长鸣赶紧摆着手，“这些鸡蛋我们不能要，我们下乡演出你们给提供吃喝就已经很麻烦了，不能再要你们的鸡蛋。”
    宣传队的队员们其实一年到头吃个鸡蛋也不容易，什么时候有病了才能吃上一个。
    大家看见鸡蛋也馋，但是也都知道这个鸡蛋不能随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