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以为基层工作那么好做呢

    杨青岚和严长江聊完之后沉着脸走出来，把杜雁书叫出去单独聊了一会儿。
    “严主任让别人去，不是你的工作没到位，是想让其他人也下去实习一下，感受一下下基层的指导工作，你别多想。”
    杜雁书笑笑，“杨主任，我没多想。”
    杨青岚看着她坦然的神情，心里微微松口气，“你的工作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好好做。”
    “我明白。”
    “有什么事再过来和我说。”杨青岚拍拍她的肩膀离开。
    杨青岚对她很好，是赏识她。
    她不可能事事靠人家给自己出头。
    再说这在她眼里也不算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
    办公室只不过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而已。
    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杜雁书已经写完一个相声段子了，就是在器材厂听来的，做了一下加工，打算再修改一下投给常编辑。
    纪美娟和王思莲从外面一前一后回来了，杜雁书看一下手表，回来的还挺早。
    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纪美娟，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眉毛，像是刚哭完。
    王思莲还在一旁小声劝着，“别哭了，脸都皴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诧异地看着纪美娟，不知道出去一趟咋还哭着鼻子回来了。
    冯炳泉看看她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了？”
    纪美娟一听到有人问，心里更觉得委屈了，眼泪夺眶而出，“那个老头不讲理，他唱歌跑调，我说把他换掉就急眼了，说我工作做得不好……”
    杜雁书扶额，不用问，那个急眼又唱歌跑调的老头一定是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本来长得就挺凶的，想想自己公公第一次上门都能被他吓得顺拐了，现在纪美娟一个姑娘家又不了解他，见他一发火估计更得吓坏了。
    但其实秦老爷子就是个老小孩的脾气，很好哄。
    冯炳泉看着她眉头锁的更紧了，“我们的工作就是面对群众，他们都不是专业的演员，需要一些耐心，要是专业的也轮不到你去指导。”
    “你们去之前我就说过，这些都是一群老人，既要哄的他们开心，又要把工作做好，他们有的时候会比较固执，需要一些耐心。”
    他是老编导，老辅导老师，说话自然是有份量的，纪美娟也不敢和他顶嘴。
    冯炳泉站起身去了严长江的办公室，没一会儿又回来点了点杜雁书的桌子。
    杜雁书抬起头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两个人出了办公室，冯炳泉叹口气才开口，“刚才严主任说明天让你带着她们两个人再去一趟拥军街道，务必让那些老人满意了。”
    “刚才街道打来电话说今天去的人太傲慢了，已经编排好的节目都给改了，惹的那些老人都很不高兴。”
    拥军街道的那些老人有很多是老干部或者老革命以及家属，房子都是地方给安排的，街道上也是特别照顾着。
    纪美娟她们两个人没回来的时候电话就打到馆里了。
    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投诉。
    街道那边的人说话挺不客气的，还问昨天的杜老师为什么没去。
    这些老人可不是普通的老人，要是得罪了够馆里领导喝一壶的。
    “好，不过去了以后她们两个人要听指挥，如果再出了什么差错我付不起这个责任。”
    杜雁书把丑话说到前面。
    冯炳泉点点头，“我知道，明早你们就过去。”
    严长江始终在办公室没出来，估计不好意思面对杜雁书，都是靠冯炳泉转达的。
    冯炳泉进屋又看向纪美娟和王思莲，“明天去了以后就先和老人们道歉！”
    纪美娟抬起眼，红着眼圈问，“明天我们还要去？”
    “你说呢？”冯炳泉瞪了她一眼，“明天你们去了就听杜老师的安排，她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以为下基层工作那么好做的呢？”
    两个人被训的直眨眼睛也不敢吭声。
    杜雁书没想到冯炳泉对纪美娟说话还真不客气，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不惧。
    纪美娟和王思莲看看杜雁书没再说别的，转身出了办公室。
    杜雁书继续改手里的段子。
    第二天一早先到单位点了卯，带着两个人一起去拥军街道。
    在路上杜雁书就交代两个人，“一会儿去了，他们想要排什么节目我们配合就可以了，不用和他们犟。”
    纪美娟撇撇嘴，“照他们这个水平到时候正式演出不得闹笑话？”
    “还没有正式演出你怎么就知道会闹笑话？你真当他们是专业的演员？要求那么高？”
    纪美娟呼哧两下，“那也要表演的像个样吧？我这不也是为了他们负责？”
    杜雁书瞥她一眼，“负责有很多种，以老人满意为前提。”
    拥军街道的老年宣传队这次排练的节目是要参加群众艺术馆举办的老年文艺汇演。
    参加的都是滨市各个区的离休老人。
    艺术馆举办过各种各样的学生文艺汇演，工人文艺汇演等等，专门为老人举办的很少。
    有的街道委员会没有老年宣传队的也会临时组建一个，所以这些老头老太太们也都一个个的积极参加，兴致很高。
    老人干嘛要跟他们那么较真，就是哄他们高兴就得了。
    三个人到了街边上的委员会办公室，里面的李主任一看到杜雁书就赶紧起身，“哎呦，杜老师，你可算来了，快去看看吧，你再不来秦老爷子就要闹了。”
    “都在家呢，今天都生气了没出来，你去家找找吧。”
    “行。”杜雁书转身出了平房办公室就去秦老爷子家。
    纪美娟和王思莲都跟在她后面，到了秦家门口有点发怵。
    杜雁书推门进了院子，喊了一声，“姥爷，我来了！”
    纪美娟和王思莲相互看了一眼，姥爷？
    杜雁书进了屋子，周凤茹看见她进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绣花绷子，把她拉进屋，“老头子，看看谁来了？”
    里面屋子里，秦老爷子盘着腿坐在炕上，脸扭到一边，仰着头，鼻子里直哼哼，一副我不高兴快哄哄我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