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倔强的大象

    剧组里男的都觉得无所谓，但是那两个女同学傻眼了。
    林虹说：“我身上还来着呢，这要是住在山上得多不方便啊？”
    女人最烦的大概就是这个了，每个月还有亲戚光顾。
    另一个叫张丹丽的也是一脸的惊悚，“招待所里都那么多虫子，山上是不是会更多？我最怕虫子了！”
    两个人一起哀求杜雁书，让她和大家说说能不能不住在山上，这里离寨子又不是特别远，一共十几个人可不可以住在老乡家里。
    杜雁书看看她们，“这次拍摄来之前就说过会很辛苦，你们应该早有思想准备，我们看景回来的时候大家也开过会，当时你们也在场，江老师就特意问过你们有没有问题，你们说没问题。”
    林虹低着头嗫嚅一下，“我没想到会这么辛苦……不是，累点我不怕，但是那么多男的，我们三个女的也不方便啊？”
    “大家出来就是工作，想要在这一行工作就不分男女，没人因为你是女的就会特殊照顾你，当初你们选择导演系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一行女的要想混下去就要比别人付出多一倍甚至几倍的努力。”
    杜雁书在后世没有听到过两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们后来有没有做这一行。
    导演系将近三十个人，也不是个个都出名。
    她们是导演系里年龄比较小的，今年一个二十二，一个二十一，都没有下过乡。
    相对来说，电影学院下过乡、当过兵的那一批学生后来真的出名的特别多。
    都吃过真正的苦，这些苦在他们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了。
    吃苦是一方面，阅历也很重要，那一段岁月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苦，还有沧桑和感悟。
    张丹丽撅着嘴坐在床上，“我当时还报了别的大学都没考上，就这个考上了才来的。”
    林虹也叹口气，“谁知道这一行这么辛苦啊，不知道毕业分配的时候能不能分到话剧院之类的，在那当导演应该没这么辛苦吧？”
    杜雁书摇摇头，“不知道，戏曲学院导演系的分配到话剧院的会多一些，电影学院对口的单位应该就是电影制片厂。”
    “要不和江老师说说，晚上让村长给你们找个地方住，安排在老乡家里条件还比这里干净一些。”
    这么多人全安排不太可能，但是两个人应该没问题。
    与其让她们两个跟着上山以后哭哭啼啼的，还不如留在山下。
    两个人相互看看，“我们……”
    “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从拍摄的山林走到村子里也要一个小时了，村子里的人家住房也很紧张。
    去了以后说话也听不懂，人也不熟，还不如和大部队在一起安心。
    她们还担心的被人告状，说她们工作敷衍吃不了苦之类的，到时候毕不了业分配不到好单位。
    杜雁书没再劝她们，该说的话她已经说了。
    明天要拍山林的戏，她要好好做做功课，她把分场景表拿出来再仔细研究一遍，结合明天的场景，所有的戏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明天有大象的戏，那头大象还真倔，不好摆弄呢。
    还听不懂汉语。
    第二天还没亮天大家就准备出发了。
    把招待所的房间退掉，一起进山。
    剧组雇了两辆马车，江仁华还特意找王干事去部队借了一个行军帐篷，为了晚上做准备。
    马车跑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地方。
    到了山脚下天已经亮了，大家下了马车就往下抬东西。
    虽说是剧组里不会照顾女人，但都是年轻人，在思想上不会像一些老电影人那么守旧看不起剧组的女工作人员，所以还是会多干些力气活，把轻便一些的东西让三个女同志拿。
    也是这一代开始女导演不受歧视，虽然还是没有男导演多。
    孩子们都已经到了。
    到了山脚下，杜雁书拿出调好的维生素b1的水分给大家涂在身上。
    通过用自身做实验，她觉得这个要比花露水防蚊效果好。
    其实这里最恼人的不是蚊子，是蠓蚊，北方叫小咬。
    芝麻粒大小，黑黑的，飞起来又没有什么声音，咬人于无形。
    今天拍的是山脚下有大象的戏份。
    这头大象慢悠悠的脾气老倔了，催的急了还拿象鼻子卷你，高高举起，一副你服不服？不服摔你的架势。
    最后给它吃的才放下，它再来个长鸣像是胜利的号角。
    其实也很好哄，也不会真的伤害人，就是吓唬人，要吃的。
    这场戏是三个孩子在玩耍，突然看到大象过来，由于害怕都爬到树上躲着。
    大象站在树下吃草，吃树叶。
    其中一个孩子所在的树杈断裂，但是没有掉下来，悬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
    最后是大象用象鼻子把孩子卷下来放在地上，这也是大象和孩子们成为好朋友的一场很重要的戏。
    说来简单，拍起来很难，这头倔象不听指挥。
    先拍孩子们看见大象远远的跑过来爬到树上。
    三个孩子爬树都很溜，两条就过了。
    等到大象的时候就难了，根本不是用跑的，和逛大街一样慢悠悠地走过来，但是这个镜头怎么也要让它跑一跑，前面接的是在河边受到了惊吓。
    后来看危险解除了才缓缓停下来悠闲地吃草。
    虽然那一段还没拍，但是到时候剪片子的时候情节是连贯的。
    大家开始想办法，有用棍子戳的，但又不敢太用力，大象皮糙肉厚的，这一下连给它挠痒痒都不够。
    又开始一顿敲锣打鼓，大象还是没反应。
    江仁华拿了借来的猎枪打了两枪，大象也仅仅是摇摇硕大的脑袋，甩了甩鼻子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缅国的饲养员说了句，“这头大象之前生活在山里，枪声它经常听，不会怕的。”
    他还说，这头大象今年十多岁快成年了，还没配过，只有见到母象会跑两步，其余的时候都很懒。
    好吧，谁还没有个青春懵懂对异性有好感的时候。
    但是现在给它整个女朋友过来肯定不现实。
    这头大象也爱吃，剧组也确实准备了吃的，能用别的办法就尽量用别的办法，不然的话不够它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