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新年快乐

    录制完新年前的最后一期天天向上，汪涵第一个离开，因为他还要回家给妻子煮面，这是他的习惯。
    湖南台的大楼外，还有好多人，都是清一色的女生。
    汪涵问，“你们在等一博啊…”
    众人齐齐回答，“是啊”
    汪涵失笑，“现在的小年轻啊，都不知道照顾照顾老年人的感受…”
    他这话一出，引的众人笑声不断。
    而此时，夏静静正坐在化妆间的门口，等着王一博卸妆。
    “静姐，我自己回去就行，你…”
    夏静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王一博小朋友乖乖的闭上了嘴，直到卸完妆。
    化妆师走了以后，夏静静关上门，对正在收拾东西的人说，“您老能悠着点吗？外面还有这么多粉丝呢，你这时候跑出去，明天妥妥的头条等着你”
    王一博把手机塞进包里，回头道，“我会小心的”
    夏静静白了他一眼，“我信你才有鬼了，赶紧，跟我回去”
    “姐，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惹事，绝对不上头条”，王一博并起三指，一脸严肃认真。
    听到他这一句话，夏静静被气笑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熊孩子逼疯了，不让他去吧，又怕他失望；毕竟她带了王一博这么多年，从认识肖战以后，夏静静觉得，他终于有了一个二十四岁男孩该有的样子。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不能接受他跟一个男的…有什么过分的进展，毕竟这不仅仅会影响他的事业，更会被许多人投以异样的眼光。
    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她今年三十六岁，大了王一博整整十一岁；这么多年，她的身份虽然只是王一博的经纪人，可她却从心底里心疼这个孩子，衣食住行，但凡是自己能解决的，都不会让他操心。
    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王一博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们是公众人物，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数倍甚至百倍。那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
    王一博知道夏静静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之所以会这么做，也只是出自关心。
    “姐，别生气了，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王一博掰过她的肩膀，推着她，出了化妆间。
    到了大门口，夏静静还是跟他念叨着，“一会我送你，不许瞎跑，听见没有？”
    王一博当然听话的点点头，一口一个好。
    “王一博”
    “王一博”
    ……
    他刚一露面，现场的顿时响起了尖叫声。
    车前，王一博回头，朝她们鞠了个躬，这才上了车。
    保姆车率先离开，后面不远处，一辆黑色宝马缓缓跟了上去。
    经过两个路口，夏静静才放他下车，王一博目送着车子远去。回过神的时候，黑色的宝马M4已经停在了他面前。
    王一博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等了很久吗？”
    “没有，刚刚到”，肖战戴着一副金丝边的框架眼镜，认真的开车。
    王一博噢了一声，注意力已经被车里的香味吸引了。
    “好香啊”
    肖战闻言一笑，“给你带了夜宵”
    “谢谢战哥”
    肖战：“不谢，老王”
    “谢谢战哥”，王一博重复道。
    肖战也配合，两个人一来二去，也玩了几个回合。
    转眼，已经到了目的地。
    刚一下车，肖战就捂住了他的眼睛。
    突然而来的黑暗，让王一博不自觉的手握成拳。在感受到肖战气息的那一刻，他又微微放松了些。
    肖战自然是有所察觉的，他在身后低声道，“我有东西要给你”
    “好”
    “别怕，我一直在你身后”
    “好”，王一博没有丝毫犹豫，这样应道。
    或许有一天，他会因为这个人，而不再惧怕黑夜吧。
    大约走了几分钟，他的掌心里多出了一个冰冷的物件，细细窄窄的，还没等他仔细感受，覆在他眼睛上的手就松开了。
    重获光明，王一博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看清手里的东西。
    一串银色的钥匙，尾端还挂着一个小小的吊坠，被雕刻成了狮子的形状。
    王一博，一九九七年八月五日生，狮子座。
    王一博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只见他一直注视着自己，目光里盛着醉人的暖意，即使寒冬烈风，也丝毫未减。
    他说，“新年礼物”。
    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别墅，离湖南台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在繁华喧嚣的环境里，带有一分舒适宁静。
    从挑选位置到装修设计，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你每次住酒店也不行，录完节目还要赶飞机，不方便”，肖战是这么解释的。
    王一博：“这是心疼我吗？”
    肖战正低头剥小龙虾，头也不抬的说，“要点脸啊…我是看你作为一个当红偶像，每次拎着包在机场狂奔，影响形象…”
    下一秒，他的嘴巴里被塞了一只剥完壳的小龙虾。他嚼了嚼，五香味的小龙虾，好像也挺好吃的…
    “你在找什么？”，肖战看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口袋都掏了一遍，问道。
    “我的卡”，王一博一边掏外衣口袋，一边道。
    “什么卡？”
    “工资卡”
    肖战听完他的话，呛到了…
    王一博簇着眉头替他拍背顺气，半天才止住咳嗽。
    肖战喝了口水，眼睛因为咳嗽微微有些泛红，看着他的时候，颇有些梨花带雨的意味。
    “先说好，我不要你的卡”
    “为什么？”
    “不为什么，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噢，那我走了”
    说罢，他真的起身离开，肖战赶忙冲出去拉住他。
    “你都多大了，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肖战哭笑不得。
    王一博小朋友：“那你到底要不要我的卡？”
    肖战仰天长叹，“我就败在你手里了，我收还不行嘛，给我我干嘛不要啊…”
    结局是，王一博小朋友根本没把卡带身上…
    肖战心疼王一博赶场是真的，王一博心疼肖战没钱也是真的。
    作为艺人，他们表面光鲜亮丽，背后却有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心酸苦涩。
    有人说，明星拍一场戏，就够普通人好几年的生活开销；可事实上，他们真正能到手的钱，少得可怜。
    去年夏天，陈情令大火，作为主演，在经纪公司抽取后，他和肖战最终的片酬也只够在长沙买一间一百平方的小公寓。
    所以，许多明星才会成立个人的工作室。
    一些不合理的角色或者不合适的剧本，他们就有了拒绝的权利，这对演员来说，发展空间更加广阔。肖战也不例外。
    肖战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半月有余，要处理的事情多了许多，加上各方面的关系也需要打点，他从前那点积蓄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这套房子虽然小，却也是花光了肖战最后一点积蓄。
    房子交付那天，他就向李月打过招呼了，如果哪天他穷困潦倒了，请她一定要接济自己…
    当时李月都无语了，半天才应了声好。
    之后几天，肖战忙着工作室的工作，比如成立新的团队、找资源等等，每天几乎是忙的脚不沾地。
    而王一博也去了上海参加活动，期间，两个人只打了一通电话，说了不超过十句话，肖战就已经睡着了…
    跨年当天，王一博从上海飞长沙，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到湖南卫视大楼已经是下午四点一刻了。他连晚餐都还来不及吃上一口就进了演播厅。
    整场晚会，主持人是最累的，需要从头到尾的配合，所以，即使排练过很多次，王一博还是会赶在排练前到场，认认真真的记下导演强调的每个细节。
    最后一次对稿结束，晚会也要开始了。
    趁着化妆的时间，王一博四下张望着，也没看到肖战的身影。
    “王老师，闭上眼睛，要画眼线了”，化妆师提醒道。
    王一博闻言乖乖闭上了眼睛…等他走出化妆室，肖战才匆匆赶来。
    所以，直到晚会开始，两个人也没有见面。
    肖战坐在后台，看着屏幕上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哇塞，不愧是镇山之宝王一博啊，就这么往那一站都能迷倒一大片”，杨紫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有这么夸张吗？”，肖战这才收回目光，虽然口气漫不经心的，嘴角的上扬弧度依然不减。
    “当然有这么夸张，我姑妈家的女儿，成天王一博王一博的…”，杨紫感叹道。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拍了拍肖战的肩膀，“肖老师，请您帮个忙”
    肖战看见她这样的笑容，还会有些后怕。毕竟，之前在拍《余生》的时候，自己可没少被她折腾啊…
    “杨老师客气了，有什么尽管吩咐”
    今天除了个人舞蹈以外，他还要和杨紫合作一首歌，还原《余生》的场景。这两个节目都是在后半部分的，所以他们才有时间在这里闲聊。
    杨紫凑到他身边，低声道，“我家小表妹要高考了，让王一博录几段加油的话呗”
    肖战内心是拒绝的，他能搞得定王一博才怪呢…
    “好吧，我尽量”，可他还是应了下来。
    “好嘞，谢谢哥，哥您喝点水，润润嗓子，一会还要开嗓呢”，杨紫立刻抄起旁边的水杯递给他，笑的一脸灿烂。
    玩笑也开了，水也喝了，两个人这才往准备区域去。
    “接下来，有请肖战…”
    谢娜的声音在场内响起，然后舞台上的灯光变暗，他随着升降台上升，缓缓出现在屏幕中。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王一博的视线就无法移开了。熟悉的旋律、熟悉的动作，还有舞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的心柔软一片，像春日的阳光融化了寒冬的冰霜。
    嘉宾表演结束，最后环节是倒计时合影，这时2020年已临近尾声。
    天天兄弟和快乐家族集体站在台上，其余的嘉宾陆续上台，众人齐声高喊：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王一博的目光往后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右侧不远处的肖战。
    “二…一…”
    王一博说：“新年快乐”
    肖战同样回望着他，薄唇轻启：“新年快乐”
    周围欢声笑语一片，他们中间隔着人山人海，世界却仿佛安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心跳声。
    同样炙热，同样坚定。
    遇见你，中意你，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你。
    直播结束，众人回到后台，有的卸妆，有的围在一起聊天…场面一度混乱。
    王一博找了个角落坐下，安静的捧着杯子喝水。
    “一博，一会一起去吃夜宵”，大张伟隔着大半个休息室喊他。
    王一博朝他摆摆手，“不去了”
    罗志祥不乐意了，“为什么不去？去嘛去嘛”
    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虽然他面上没有表露什么，说话声音却也小了许多。
    肖战和李易峰一群人站在一起，听到王一博三个字后，下意识去找他的身影。
    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微微勾着腰的样子，就猜到他是胃不舒服了。
    肖战拍了拍李易峰的肩膀，“一会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
    他一出门就给王一博发了个信息，“等我一会”
    两个小时后，肖战踏进休息室，只见他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把好不容易买到的粥放在茶几上，还没等肖战叫他，他就已经睁开眼睛了。
    肖战递把粥给他，“多少喝一点”
    从上次事件之后，肖战知道了他不爱喝粥这件事，但是他胃不好，这个时候也只能喝粥。所以他跑了大半个长沙，才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粥馆。
    没想到，这次王一博小朋友竟然乖乖的喝了小半碗。
    王一博突然说，“刚才李姐来找你，让我把机票转交给你”
    肖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机票就放在桌上，只是刚才他没有注意。
    “前两天太忙了，忘记告诉你了”
    “噢，我现在也知道了”
    肖战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认错态度良好，“我错了，原谅我呗”
    王一博这人虽然表面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这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肖战明白。
    王一博还没说话，门口就一阵猛咳。两个人齐齐抬头看过去，是夏静静，她脸色黑的已经可以和锅底一较高下了。
    肖战赶紧站好，打了声招呼，“静姐”
    夏静静勉强回了他一个微笑，然后看着王一博，用她自认为很平静的语气说，“提醒你一下，下午还有个活动要飞上海”
    王一博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凌晨时间两点了…
    说完，她就要走，转身以后又忍不住回头，看向肖战，“我知道这是你们的私事，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想想清楚，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一旦曝光了，也许你们的未来就毁了”
    夏静静说话，从来都是直接了当，不会拐弯抹角。
    这个时候，她也懒得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王一博那个倔脾气，她已经领教过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肖战，他的心理至少应该比王一博成熟，这大概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就在夏静静以为他会沉默的时候，突然听见他说：
    “不是冲动，不是玩笑，是非要不可”
    非要不可这四个字，夏静静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她看了王一博一眼，终于还是什么呢都没说。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王一博略带笑意的声音，他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这话难道不应该是跟当事人说的吗？”
    夏静静觉得，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