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满足

    肖战的平衡能力在滑板上完全就消失了，好几次都是在双脚踩上去的时候，侧翻了…
    到最后，肖战直接放弃挣扎了，扶着王一博的手一路缓缓的滑动着。
    “王一博老师，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玩的这么好”
    对于他的夸奖，王一博只是傲娇的哼了一声。
    肖战无声的笑了。
    他真的觉得，王一博很优秀，能拥有这么优秀的人，真的很好。
    还没等他们回到公寓，李月的电话就来了。
    王一博听不见电话里李月说了什么，只知道肖战一直在说嗯、好、知道了这一类的话。
    “又有工作了？”，等他挂了电话，王一博问道。
    “是啊”，肖战故意逗他。
    其实李月是来跟他请假的，这几天她准备回老家深圳一趟，五一当天的活动安排她全部交代给陆婷和小何了。
    大学毕业以后，李月就留在了北京工作，基本也算是定居在了北京。她和夏静静同年，今年是她离开家的第十个年头了。
    之前肖战的处境艰难，李月也是忙前忙后的各种打点，当时谈的男朋友也因为她的工作性质，最终决定分手。虽然如此，李月也没放弃肖战，一带他，就是六个年头。
    而现在的肖战，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和付出。
    “好不容易回来了，就不能不工作吗？”
    这话说的任性又可爱，肖战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不工作的话，你负责赚钱养家吗？”
    “当然了，只要你愿意”，王一博无比自然的回答道。
    肖战知道他这话是认真的，便顺着话题道，“那你可要努力啊王一博同学，我这一把年纪了…”
    但是莫名的，王一博不喜欢听他说这句话。
    见他没有接话，肖战侧头看他，不过一臂之距，路灯下他的眉眼肖战已然觉得模糊了。
    后来，王一博一路黑着脸，回到公寓也不理他，直接把药箱翻了出来。
    肖战知道他大概是真生气了，一路上就乖乖的跟着他，进了门就老老实实的去沙发上坐好了。
    刚才王一博一个没注意，他就从滑板上跳了下来，结果板直接打在膝盖上，疼的他一下子都直不起腰来。
    肖战穿的是宽松的裤子，王一博直接把他的裤管卷了上去，然后就看到了他膝盖上那一大块的红肿。
    “你别生气了呗”，肖战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完全没有底气。
    王一博直接拨开了他的手，冷声道，“坐好”
    肖战当然是听话的坐好了…
    第二天肖战去公司开会，王一博跟着去了。
    过了一晚上，王一博的火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至少肖战跟他说话，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其实，王一博是在生气，不过他是生自己的气。当他听到肖战那句玩笑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他忽然就心里一阵难过。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过懦弱胆小。变老这个词，他光是想想，就感觉到害怕。
    再然后，肖战把自己弄受伤了，他嘴上不说，实则是心疼的。
    只是，他不懂表达。
    开会开到一半，王一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直到结束都不见他回来，肖战一走出门，就看到他一个人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没有动作。
    “怎么了？”，肖战走近他。
    王一博没有回头，却也知道是他。
    大抵是，我曾听过许多人的脚步声，唯有你，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上。
    “跟我回洛阳吧，就现在”，王一博回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午间的太阳有些刺眼，他逆着光，肖战看不清他的神色。
    怔愣半晌，肖战说，“我当然希望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接下来的话，王一博没有让他说完。
    “我想带你去看我长大的地方，带着童年回忆的小院子，还有最疼爱我的姥姥和姥爷”
    刚才电话里，王一博的姥姥一直说起肖战，她表示很喜欢肖战这个小伙子…
    当然，这些话肖战并不知道。
    下午两点，两个人坐上了飞洛阳的航班。
    一小时二十八分钟，飞机降落，他们两个人并肩走出机场。
    属于洛阳的景色跃入眼帘，肖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瞎胡闹什么…
    这次回来，王一博并没有告诉他爸妈，直接带着肖战去了他姥姥家。
    出租车上，肖战一直有意无意的扣着自己衣服上的纽扣。
    王一博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默默的伸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肖战不语，亦是默默的回握住他的手。
    我追寻的，也不过是你掌心的温度，让我能有勇气前行，面对未知。
    王一博的突然出现，自然是一大惊喜。
    他姥姥把人领进屋里，全程笑的合不拢嘴，
    之前王一博回来的时候，他姥爷跟着人出去旅游了，两个人没见上面。这次见面自然也是格外高兴的。
    然后就是长达了一个多小时的各种关心，肖战坐在一边，也被这气氛感染了，卸下了最初的紧张不安。
    “小赞啊，快坐下吃饭”
    肖战主动要帮忙做菜，王一博他姥姥怎么说都劝不住。
    “姥姥，你们先吃，马上就好”，肖战头也不抬的回道。
    王一博就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一脸笑意，“战哥真厉害”
    刚才闲聊的时候，说起王一博的姥爷爱吃蟹黄豆腐，肖战这时候已经在实践了。
    “别夸我了，我还是第一次做，万一不成功就太丢人了”
    肖战把材料准备好，又回头去拿手机，来回看了两遍做法…
    王一博毫不在意，“没关系啊，我觉得你做的菜都好吃”
    “又不是给你吃的”，肖战直接把人从厨房推了出去，“快去坐好”
    王一博回到餐厅，他姥姥就拉着他问，“这小赞多大了啊？有女朋友没有？”
    说到这个话题，王一博并不想回答。虽然他还没经历过被催婚，但是电视里演的那些情节和应该出现的台词，他大概也是知道的。
    一旦长辈提起年龄，不是催婚就是有想牵线的打算…
    王一博随手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姥姥，你看我像不像啊？”
    肖战端着盘子出来，他们爷孙三个笑的正欢。
    “小赞要真是我们家人啊，那就好咯”，王一博姥姥看着他感慨道。
    肖战不明所以，却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看向王一博，后者也跟着笑的一脸灿烂。
    餐厅里的气氛格外的轻松，肖战有那么一刻，会觉得自己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洛阳的夜晚和重庆一样的热闹，人挨着人，路边有许多的小吃店，灯亮如昼。
    王一博很久没有走上洛阳的街头了，这一次，他忽然觉得热闹的街道也很美好。
    大抵，是他身边的那个人吧。
    只是两个人没走多久，手上就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基本都是些洛阳的小吃。
    王一博不禁感慨，“肖老师，你也太能吃了吧”
    肖战根本没时间理他，专心的啃手里的麻花。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吃完，全塞进了王一博的嘴巴里。
    两个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注意到院子外面停着的车。
    原本王一博妈妈只是过来看一眼的，没想到听王一博姥姥说起了自己的儿子…
    “妈…”
    王一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的他妈妈和姥姥，然后他下意识的看了四周…
    “阿姨”，肖战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王一博妈妈朝他们看过去，自然把王一博的小动作收入眼中，于是她出言道，“你爸爸出差了，我来看看姥姥和姥爷”
    听了她的话，王一博终于松了口气，但是他一时间又没法解释自己回来还不告诉他们的事…
    肖战把手里的袋子攥的很紧，站在王一博旁边显得很局促。
    王一博妈妈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今天晚上回家睡吧”
    他姥姥也道，“是啊小博，酒店住的不舒服，跟你妈妈回家去住”
    最后王一博和肖战自然是一起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王一博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肖战。
    而他妈妈全程目睹…
    回到家，王一博他妈妈在厨房热牛奶，王一博和肖战则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视发呆。
    “你们赶飞机也累了，喝完牛奶就早点休息”
    他们俩同时道了声谢，乖乖的把牛奶都喝完了。
    他妈妈不会多说什么，这是王一博意料之中的。
    他一直都觉得，即使身边的人都不能支持他的选择，至少他妈妈是不会反对他的。
    肖战记得王一博说起过他和妈妈之间的关系，是亲人更是朋友。
    而在这件事上，他们还欠了一个解释。
    于是，趁着王一博洗澡的时间，他鼓足勇气走出了房间…
    如果不是陆婷提醒，肖战完全记不起自己还有一个慈善晚宴要参加。
    两个人匆匆忙忙收拾了东西，直奔机场。
    王一博妈妈原本正在厨房做早餐，听说他们要走，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因为这是他们三个人的早餐…
    陆婷是在电话里知道肖战目前在洛阳的消息，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肖战是回家了。
    当她在机场接到人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作为出席嘉宾，肖战必须提前三小时到场，礼服和发型也都是在车上完成的。
    同行的还有王一博。
    不过这一次，王一博没有接到邀请。他是跟着肖战来的，因为时间紧张，他们来不及回家…
    肖战进去之前，交代了司机把人送回去，但是事实上王一博并没有走。
    之前肖战看过晚会的节目单和嘉宾表，也知道舒淇会参加；只是见到她本人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恍然。
    同样有许多人，看着他们同框，感慨万千。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让他有一瞬间的心酸；所幸，他没有放弃；即使走过风雨，有过质疑，他还是走到了这里。
    昔日的小队员，已然成长。现在的他，足够优秀、足够挺拔。
    离开前的那个约定，终于兑现了。
    一首《满足》，是他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关于工作、关于生活，都满足。
    晚宴结束，肖战跟周围的人告了别，又来到舒淇面前。
    一如当年的肖战，笑意盈盈道，“姐，下次再见”
    这么多年，舒淇对他的印象依然是停留在初见时，少年干净好看的眉眼。
    她的回答，一如往昔，“期待和你的下次见面”
    会场外，肖战被一群记者围堵，还有一度疯狂的粉丝们。
    混乱中，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肖战抬眼，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王一博，笑容便再也收不住了。
    王一博拉着他，不仅把一群记者摆脱了，也把陆婷他们几个人甩掉了。
    “我以为你回去了”，肖战说。
    “我等你一起”，王一博回答道。
    肖战曾说过，等待是一个很迷人的词。
    而有人等待，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看的出来，一博他…很喜欢你”，昨夜，王一博妈妈是这么说的。
    肖战低头，笑了。
    小时候看西游记，有一段描写西凉女王初见唐僧的场景，那师徒四人立于殿中时，她的眼里，唯见他一个。大红的袈裟金光闪闪，掩不住他的灼灼之华，自此，山岳星辰，皆不如他。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见过比这更美的一见钟情。
    肖战觉得，自己定是与那美丽的女国主一般，初次见那白衣少年，便失了心丢了魂。
    好在岁月宽容，尚且还能与他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