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久违的拥抱

    《殊途同归》的发布会定在杭州，片方借鉴来陈情令的操作方法，直接采用见面会的形式进行。
    肖战是在现场彩排的时候见到的王一博，他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肖战看不清他的样貌。
    王一博也隔着人群第一眼就看到了肖战，可是这一次，他没有主动上前。
    北京出发前，夏静静把手机还给他了，其余的话一句也没说。
    王一博呢，接过手机，只是默默的翻着这几天的消息，然后盯着一个对话框看了半天。
    这几天，他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拼乐高。原本就话少的人，这几天下来说的话真是屈指可数。
    他想见肖战，想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逛商场、一起打游戏…他更想，听肖战叫一声：王一博。
    他也想告诉肖战，他没有放弃，没有退缩，也没有后悔，只是希望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这件事带给他的影响。
    昨天他在微博上看到博君一肖的讨论帖，里面的评论都是支持他们在一起、希望他们能够幸福之类的话。
    可若是现实真如想象中一般简单，他也不至于从最初的放弃挣扎变成今天的无措彷徨了。
    以前王一博从来不看这些话题，直到有一次，他看到肖战抱着手机笑的合不拢嘴，凑过去看一下。
    后来，他时不时就会去翻一翻，这似乎成了他的一种习惯。这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些暖心又简单的文字，也能带给他莫大的安慰。
    林霖前几天和女朋友出去旅游了，并不知道这次发生的事。看到肖战的时候，直白的来了一句，“肖老师，你家小孩呢？”
    李月刚喝的一口咖啡差点就吐了出来，“阿战，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喊我”
    肖战朝她点点头，直接忽略了林霖的问题。
    然后，移动的“十万个为什么”就围着他转了半天，直到王一博从后台出来。
    林霖热情的跟他打了个招呼，王一博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视线完完全全的落在了肖战身上，又在距离他几步之远的地方停住脚步。
    肖战又怎么会看不明白他的刻意回避，一场排练下来，他和王一博的距离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好几次，肖战都是下意识的往他的身边靠近…
    酒店安排在附近，他和王一博还有林霖住一层楼。
    三个人先后上车离开，除了林霖，他们两个人都被堵在了酒店外。
    肖战抿着嘴，全程没有表情，三个保镖和李月、陆婷都围在他身边，尽量不让他被挤到。
    身边好多女生都在试图给他塞东西，肖战都是拒绝的。直到有女生给他塞了一封信，因为现场人太多缘故，他没接到，信封掉在了地上。
    李月和陆婷都站在他前面，并没有注意。肖战想要弯腰去捡，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
    他回过头，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
    周围一阵尖叫声，甚至有眼尖的粉丝发现，她们的哥哥露出了下车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哥哥弟弟要永远在一起”，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然后，越来越多的声音出现：
    “肖战和王一博要幸福”
    “王一博，我们懂你”
    “哥哥弟弟未来一起走花路”
    “博君一肖，是真的！”
    ……
    王一博和肖战好不容易挤进了酒店，保安就直接拦在了门口，不让人进。
    他们俩几乎是同时的回过头，朝着外面，深鞠一躬。
    夏静静是眼看着王一博跑到肖战身边的，却也没有出言制止。
    粉丝大喊的那些话，她也全听见了。
    她明显的神情不善，丽丽却在旁边哭的稀里哗啦的…
    王一博跟在肖战身后上了楼，李月把他们送到门口，就赶紧带着陆婷溜了。
    下楼的时候，刚好碰上夏静静和红着眼睛的丽丽，四个人就这么凑了一桌。
    肖战把门打开后，犹豫了一下，问道，“要…进来吗？”
    王一博如墨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肖战快要被他的目光逼疯了，期待他说好，却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
    这个人，从来都是残忍的…
    只是肖战不知道，王一博可以对自己狠心，唯独对他，却是付以一生柔情。
    “早点休息吧”
    就在肖战忍不住要伸手的时候，突然听见王一博的话，他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捏紧了拳头。
    “好，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太晚睡…”，肖战扬起嘴角，看着他道。
    肖战看起来平静的笑容刺痛了王一博的心，下一秒，他迈出一大步，将人拥入怀中。
    “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跟你保持距离，你…”，王一博咬牙切齿的说。
    对于他来说，肖战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淬了蜜的毒药，让他欲罢不能。
    听着他耳边的低语，肖战笑了，笑容那样的灿烂，眼框里却蓄满了泪。
    不知道周围是不是还有人，会不会有相机对着他们，王一博全然顾不得了。
    两个人就静静地相拥着，不需要言语，你怀里的温度就是我一直追寻的方向。
    夏静静破天荒的没有食欲，窝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抱着手机在看微博。
    “别看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李月把烤好的肉放进她的碗里，看着她道。
    她这话说的不假，刚才那场面，她也是看到的。只怕现在网络上又是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是与非，有时候都会变成一种伤害。
    肖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王一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二天一早的见面会，两个人先后到场准备。换衣服、化妆，再到登台，除了眼神，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
    台上，主持人连番的把话题引到他们身上，肖战和王一博全程同款微笑。
    互动环节，台下粉丝要求他们合作唱无羁，当熟悉的音乐响起的那瞬间，全场都安静了。
    肖战握着手里的话筒，那段记忆带给他的炙热与感动，重新盘旋在心头。
    以至于他一开口，声音便是颤抖的。
    而期间，王一博一如往昔那般，摘了耳返，用自己惯用的低沉嗓音去唱肖战的高音部分…
    退场的时候，肖战不知在想什么，差点就撞上了林霖的后背。
    王一博的目光一直都在他的身上，以至于是第一时间把手垫在了他头上，还有一句，“专心看路”
    然后肖战就真的乖乖的低头看路了…
    堵在场外的粉丝，看到他们俩一前一后的出现，一阵的欢呼雀跃。
    有了前一天晚上的教训，片方也多加了几个保安维持秩序。
    夏静静不想多生事端，直接领着王一博上了保姆车。
    肖战还来不及看他一眼，车子就率先绝尘而去。
    李月看他明显是失落的神情，便不多话了，尽量强迫自己看风景…
    “李姐，我先不回北京了”，肖战突然道。
    李月被这话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只见肖战一脸平静。
    幸好他是说，“我想回长沙住两天”
    最近这两天，肖战刚好也是没工作，李月想着，回北京也怕他胡思乱想，倒不如暂时离王一博远远的，免得又闹出什么乱子。
    但是她完全没想到，会在长沙遇上王一博，更没想到是在这个地方…
    原本李月是把肖战送回了之前他买下的公寓，还没等肖战下车，公寓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出来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肖战下车的动作一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一博手上提着的行李。
    这里还有他们之前留下来的衣服，肖战的第一反应是他要走…
    事实上，王一博是来收拾东西的，匆忙从杭州离开，他把行李箱落在了酒店。这次来长沙录制节目，他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原本他可以不用住酒店，但是一踏进这里，他满脑子都是肖战的音容笑貌。这里的每个角落，好像都是肖战的气息。
    多呆一会，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但他不曾想到的是，会在这里，看到肖战的身影。
    “阿战，我们先回酒店了，你记得吃饭”，李月嘱咐道。
    从早上到现在，肖战除了喝过两杯水以外，没吃过东西。
    李月走后，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肖战此刻是生气的，王一博看的明白。
    或许连肖战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每当他生气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嘴巴就会不自觉的抿成一条线。
    王一博的指尖拨弄着手里的行李袋，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叹一口气，然后大步走向了他。
    不论多少次，每当走向他时，心脏跳动都会变得剧烈。
    王一博想，不管做多少的努力，再重来多少次，他的选择都会如此。
    不闻星河须臾，固执走向你。
    虽然不能给你带去满地星光，至少，我走向你的每一步，都藏着爱意。
    你不需要言语，只要多一点耐心，再等等我。
    如此这般，就好。
    肖战一天没吃饭，王一博也是一样。
    李月离开前的叮嘱，王一博听进去了，然后两个人就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为沉默的晚餐。
    等王一博放下筷子，肖战就自发的收拾起碗筷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王一博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从后面拥住了他。
    “松开”，肖战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盒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王一博不说话，也没有松开手。
    面对王一博，肖战根本说不出什么重话，于是他放缓了语气，道，“我在收拾东西”
    这一次，王一博看错了肖战，他没有生气，而是以沉默去掩盖自己的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王一博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意思，他明白；只是感情里的人本就容易患得患失，有时候没有缘由。
    “再抱一会”，王一博埋首在他的颈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柔声道。
    分别多日，他多想在见到肖战的那个瞬间就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自己没有走远。
    可是他不能啊，风波未过，自己任何的举动都可能会影响到他。
    平日里最简单不过的举动，这一次，却来的异常艰难。
    肖战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过身去面对他。
    眼前的人卸了妆，看起来有些憔悴，肖战捏了捏他的脸颊，念叨着：
    “你都几岁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吗？”
    心疼他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肖战都不敢去想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王一博乖乖的被他“虐”，白帜灯下，他憔悴的眉眼终于变得鲜活起来。
    原来，你在地方，就有光。
    夏静静的耐心随着时间，正在一点点的流逝，可王一博全然忘记了出来前自己是怎么说的…
    虽说夏静静也没想到肖战这个时间会到长沙，她只以为王一博看到熟悉的场景又舍不得离开了。
    于是，她打了个电话。
    王一博听见铃声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看肖战。此刻肖战正在认真的打扫卫生，完全没有注意到王一博变化的神色。
    理智来说，王一博应该回去了，可是身体是诚实的，他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想和肖战多呆一会。
    肖战属于居家旅行必备款，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没有他不会做的事。王一博和他在一起以后，他更是一手包办了日常的大小事。
    王一博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随手把智能音箱打开，孙燕姿的声音缓缓响起。
    肖战很喜欢孙燕姿，现在王一博几乎是把她的歌都学了个遍。因为有时候肖战晚上睡不好，王一博都会唱两句哄他睡觉…
    有时候，他在飞机上会忽然笑出声，也是因为肖战老是拿错手机录歌，导致王一博手机里有很多肖战的翻唱。
    “我怀念的是…”，听到孙燕姿的声音，肖战是本能的跟着唱了起来。
    王一博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也跟着笑了。
    “肖老师，你不怕我吃醋吗？”
    肖战头也没回，哼道，“你就是醋坛子本坛”
    王一博喝醋这个技能，绝对是满分。
    肖战从前并没有太在意，直到有一天，他们俩一起去吃面，结果这个人把桌上一小壶的醋倒完了不说，还直言里面兑了水，吓得肖战赶紧捂住他的嘴。
    回家路上，这人还一直念叨着这件事，自那以后，每次和他一起去那家面馆，肖战都会自己装一罐醋过去…
    虽然麻烦，但是谁让王一博爱吃那家的面，又嫌弃人家的醋不纯呢…自己家的小孩，只能宠着呗。
    夏静静的第三个电话，王一博看到的时候，是正准备和肖战出门。
    “喂，姐”，王一博率先走出门，接起了电话。
    “行啊大爷，终于接电话了，我还准备报警呢”，夏静静先是一顿调侃，后又道，“你要是想住那就住吧，明天别忘了录制就行”
    王一博没想到夏静静来跟他说这句话，当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就这样，挂了”，夏静静说完，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再要多说下去，她就绷不住了。这死孩子去了半天也没个信，指不定又在那钻牛角尖了，想到这个她就来气。
    不过她气的是自己，谁让她拿那小孩没办法呢…
    王一博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