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一生只有一次

    夏静静看到王一博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一天不见面，这个人就像是沐浴在春风里一样…
    趁着候机的时间，夏静静和丽丽两个人悄悄讨论了一下，但无果。
    这次《心动的信号》拍摄地选在丽江，王一博一行人到昆明已经是黄昏了，又耗费时间转车去丽江，到酒店已是深夜。
    王一博给肖战发了一条消息，表示自己已经到酒店了，等收到他的回复这才拨了电话。
    “喂”，肖战第一时间就接起了电话。
    王一博一边脱鞋子，一边道，“是在等我吗？”
    “嗯”，肖战老实回答。
    听着电话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肖战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开心，才刚见面就又要分开…
    “别不开心，这次拍摄结束，我就回来陪你”
    即使隔着屏幕，他也能感觉到肖战的情绪变化。
    “听说云南的昼夜温差比较大，记得把空调打开”，肖战提醒道。
    王一博晚上会踢被子，这么久了，肖战几乎是条件反射，每晚都会醒过来看他的情况。因为担心他会着凉。
    只不过，大多时候，醒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其实王一博小时候睡眠质量很好，睡相也不差。踢被子和浅睡眠的习惯，是在去韩国以后才有的。
    那一年，他十三岁，面对陌生的环境，失眠一整夜是常有的事。后来，每到夜里，他就睡的格外不安稳。
    那时候，十六岁的李汶翰每天晚上都会给他盖被子。那是他在韩国，得到的最大的温暖。
    这些事，肖战从没听他说起过，他说的，永远只有和哥哥们在一起的开心时光。
    去年冬天，王一博因为感冒早早的睡着了，肖战去拿他手里握着的手机，不经意的瞥到了网页上的内容。
    那是一个抵制王一博的帖子。
    底下有人说，王一博学历低；也有人说，王一博话少不会主持；王一博演技差等等一系列的话…
    可是王一博是怎么样呢？十三岁漂洋过海，一步一步走进大家的视线里，那背后的艰辛，永远是旁观者无法体会的。
    有人说，学历是一个人的标签。可王一博从来不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读书学习，是为了上一个好的大学，是为了靠近自己的梦想。
    学历，是横在他们和梦想之间的一块跳板，那是他们追逐梦想的起点。
    可王一博不是。
    在所有人孩子嬉笑打闹的年纪，他一个人在梦想的国度中尽情的挥洒汗水。他的青春，虽然沉默，却比任何人都要精彩。
    他习惯沉默，因为他见过太多的孤独。
    肖战看着少年已经沉沉的睡去却还微微簇起的眉心，心中柔软一片。
    没能陪你走过青春，至少能在人生路上遇见你，幸好，你依然年少，我尚且还相信爱情。
    我时刻清醒，却在遇见你后，情绪变得起伏不定。
    但是王一博，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万事随缘的我，也想要努力争取。
    王一博走后第三天，李月来了电话，肖战便收拾东西回了北京。
    因为前期接下的音乐节目《我们的歌》录制时间已经确定了。
    然后他们各自忙着录制，每天只有深夜才能聊上几句。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王一博回北京的航班上，飞机上一个女孩正在看《我们的歌》。
    起先，王一博并不知道这是肖战说起的那个正在录制的节目。
    因为大山里的信号实在是太差了，除了日常和肖战的通话以外，他的手机基本算是摆设。
    直到夏静静突然感慨了一句，“唱的还不错”
    王一博这才把目光投了过去，这一看，就移不开眼睛了。
    去年的那个冬天，他如往常一样在感冒中度过。记不清是在哪一个晚上，恍惚间听到肖战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送你一片绿海，以后都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这一片绿色的海洋，和他一样温柔啊…
    王一博敛下眉眼，因为他眼里的爱意与眉宇间的温柔永远只给一个人。
    这一次，夏静静没有强制他住之前的公寓房，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风波刚过去，不要掉以轻心”
    不过把他送回家，夏静静就开始后悔了。
    最近一定是被李月洗脑了，现在放任他们下去最后可怎么收场…
    距离上一次回到这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打开门，便是一阵暖意。
    里面的陈设和从前一样，茶几上、餐桌上都摆着向日葵，他买的满天星就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一进门就可以看到。
    王一博能想象到肖战抱着这瓶花，笑起来的模样。
    真人秀节目比拍戏更累，尤其是王一博不喜欢的这个类型。
    要不是夏静静和导演一直盯着他，他只怕是连一个笑容都没有。
    一回到家，整个人都轻松了，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肖战知道他今天回北京，也是一录完节目就打算赶回北京去，临上车前，收到了宣璐的信息。
    原来这几天汪卓成在南京拍戏，刚好宣璐也休假在家，知道他来无锡录节目的消息，让他还债来了。
    前段时间，网络上曝出他和王一博的事，宣璐和汪卓成第一时间约他见面，不过他当时心情并不好，于是借口推脱了，只说下次有时间请他们吃饭…
    这次说是吃饭，大抵也是因为不放心他吧。
    肖战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南京。
    王一博醒来的时候，街上已是霓虹闪烁了。
    还以为睡醒了肖战就会出现在他面前，问他惊不惊喜呢…
    肚子有些饿，但是又想不到要吃什么，于是他就去翻柜子。半晌才找到那两包被他藏起来的泡面。
    这是他唯一的技能。
    吃完他还特意把泡面碗拿去楼下扔了，又把窗户打开通风，这才安心的开始拼他的乐高。
    自从上次说起泡面以后，肖战就特别反感他吃泡面。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爱吃泡面，只是最初一个人在韩国除了吃泡面就是饿肚子，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肖战有些话不说，他也懂。
    一想到他，王一博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宣璐是南京人，同样也是个资深的吃货，一早就选好了吃饭的地点。
    肖战从无锡过去，刚好赶上饭点。
    但是他一下车就被人认出来了，很快微博上又有了一个新话题：云梦三姐弟重聚。
    宣璐和汪卓成早等在包厢里了，听到外面的动静，猜到肖战是被人认出来了。
    几分钟过后，肖战终于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包厢里。
    “好久不见呀，大明星”，宣璐笑道。
    她这话并非讽刺，而是发自真心的夸赞。她一直都知道肖战很努力、很优秀，他今天能站在这样的高度，她表示很开心。
    是作为朋友，也是作为一个姐姐，虽然她只比肖战大上几个月。
    “好久不见师姐，你又变漂亮了”，肖战摘了口罩，又看向汪卓成，道，“卓成也是更帅了”
    汪卓成嫌弃道，“别了，在你面前哪还有我帅的份”
    宣璐拍了拍弟弟的肩，“大成，你的觉悟变高了”
    肖战在他们对面坐下，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笑意慢慢加深。
    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夏天，他们都还是小透明的时候，没有关注、没有话题，每天都过的很简单而充实。那是名利和成就都无法带来的快乐。
    从他走进娱乐圈那天起，也没有做过大红大紫的梦。
    他就想，踏踏实实的，唱自己喜欢的歌，做一些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
    只要，不辜负这段岁月就好。
    说起夏天，他的脑子里就闪过无数个有着王一博身影的片段。
    对于陈情令的粉丝来说，那是个难忘的夏天。
    可对于他来说，那是夏天的开始。
    因为遇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呢，时常傲娇、偶尔酷盖、常常可爱，后来他的世界，永远都是夏天，永远都那样的炙热。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他还是魏无羡，那个剑挑姑苏十里春的俊美少年郎。
    只是他把魏无羡留在那个夏天，因为蓝忘机问灵十六载，只等一人归。
    他要是肖战，因为他想还王一博以一世深情。
    王一博躺在床上看手机，翻到了“云梦三姐弟重聚”这个话题，然后他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上面清楚的写着：肖战录制结束直奔南京…
    录制结束都不给自己发个消息，竟然是跑去跟别人约会了，王一博想想都觉得生气。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开了电脑看摩托车比赛，但是看着看着心思就飘走了。
    结局是他把手机重新拿起来，有几条未读消息，只不过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于是他熬了个最郁闷的夜…
    肖战倒是和宣璐、汪卓成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散场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原本宣璐是让他在南京住一晚的，但是肖战坚持要走。
    “这几天不见，就格外想念的感觉我不懂”，宣璐虽是看着汪卓成说的，但明显就是在调侃肖战。
    汪卓成耸肩，“我也不懂，毕竟没这条件”
    肖战大方的接受了他们的调侃，跟他们道了别后，一个人出发去了机场。
    李月和陆婷把他送到后就先回北京了，因为她们都以为肖战会在南京多呆一天的。
    但是肖战本人，根本就是归心似箭。
    凌晨的机场只有寥寥数人，他找了个角落坐下，等待早上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北京。
    对面不远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身边放着行李箱，大约是要出去旅行。
    而他每每想起和王一博出去旅行的那一次，即便是在梦里，他都会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不知道下一次这样的机会，是要到什么时候了。
    而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小朋友差不多已经泡在醋坛子里了…
    先前在陈情令剧组的时候，大家的关系就很好，时常会有玩笑打闹。
    后来，剧杀青了，他们开始各自奔波，鲜少有见面的机会。
    庆功酒会那一天，他喝了酒，看着肖战和汪卓成、于斌几个人说说笑笑，似乎格外的和谐。
    唯有他，一直沉默。
    在那一刻，他清晰的意识到，当他抛开蓝忘机的身份，他的心开始不安。
    蓝忘机和魏无羡，他和肖战，也终于到了要说再见的那一天。
    如果是从前的他，一定会大方的说一声再见，然后转身离开。
    可这一次，他选择了不告而别。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落荒而逃。
    后来，听刘海宽说起，庆功宴当天肖战喝醉了拉着他直呼蓝湛的事…
    再后来，路演、见面会…他虽不曾表露自己的心意，可每每看到肖战和其他人相谈甚欢时，总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这才有了网上那些他和肖战同框，却永远看不到正脸的照片。
    想来真是，太没出息了…
    一整晚，王一博都陷在过去的回忆里，直到天微亮，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并不知道，此刻肖战已经在回北京的路上了。
    肖战进门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房间里的人。
    早晨的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地窗前还有王一博没拼好的乐高模型，肖战笑着摇摇头，这个人一定是玩到深夜才肯罢手的。
    还没等他把“战场”收拾完，房间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王一博顶着鸡窝头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明显是处于炸毛的边缘。
    细算的话，他们已经十八天没有见过面了。肖战走过去，先是捏了捏他沉着的脸，又觉得不够，便抬手环住了他。
    “早上好啊”
    肖战虽连夜奔波，可能和他道一声早上好，就觉得很值得。
    王一博还有点蒙圈，半晌才把人抱紧，“你回来了”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依然让肖战觉得感动。
    “嗯”，肖战点点头，撒娇道，“我好困啊，再陪我睡一会”
    王一博当然不会拒绝，直到一起倒在床上，他才渐渐清醒过来。
    他撑着下巴，看了肖战半晌，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肖战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直接就败了，“不睡觉吗？”
    王一博看着他的眼睛里的红血丝，一整晚的不开心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朝肖战靠了靠，把人揽在怀里，轻声道，“快睡吧”。
    可是真的安静下来以后，肖战倒是睡不着了。
    肖战仰头看他，“我送你的礼物有没有看到？”
    他指的是什么，王一博自然是知道的。
    “哪有什么礼物？你不是去南京约会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去南京了？”，肖战问。
    “云梦三姐弟重聚，微博都轰动了”，王一博说这话的时候，表面是一片云淡风轻。
    肖战愣了一下，随即便想到了什么。他从王一博怀里探出头来，笑着道，“王一博小朋友，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王一博毫不犹豫的否认了，“我才没有，我干嘛要生气”
    这下，肖战笑的更开心了。
    每当王一博话多的时候，一定是在闹别扭。
    “下次见面，一定带你一起好不好？”，肖战靠在他胸口，柔声道。
    王一博轻拍着他的后背，哼道，“我才不要”
    毕竟，他是有名的冷场王。
    “我告诉师姐他们了…”，肖战突然道。
    王一博的动作一顿，后又缓缓落下。
    房间里安静下来，肖战的困意也来袭了，但是他仍执着的问：
    “王一博，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你说你最喜欢绿色，那是干净明亮的颜色，我没办法给你驱散生活的阴霾，但是我想把我所拥有的美好都带给你。
    划过我的生命里，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如此的唯一。
    我爱你，都藏在歌词里，遍布于这片绿海里。
    一生只有一次，炙热而清晰。
    “嗯”
    王一博低头，吻上他的眉眼。
    最好的礼物，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