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 12 章

    “姓名？”
    “俞斌。”
    “在剧组什么职务？”
    “……”
    导演莫名的看了夏光一眼，刚才你不都知道吗？
    夏光抬头，“砰砰砰”用笔敲击桌子，“说了是例行询问，快答。”
    “导演。”
    “与死者关系怎么样？”
    “还行。”
    “什么叫还行？准确点！”夏光怒。
    “就普通的合作关系。”
    “嗯。”夏光拿笔在纸上记录，“死者在之前与谁有过争执吗？”
    “这……没吧，我们剧组都挺和谐的。”
    “行了你出去吧。”
    “姓名？”
    “宏礼。”
    “干什么的？”
    “五皇子。”
    夏光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那人摸摸鼻子解释道，“就是皇帝的第五个儿子啊。”
    “……”夏光绷紧了嘴，这人是脑子有问题吗？“我问你干什么的，现实中！”
    “演员，演员。”那人忽然醒悟过来，涨红了脸，即尴尬又窘迫。
    夏光在心里叹气，他不觉得能从这人嘴里问出有价值的信息。
    ……
    一个个人被例行询问。
    “姓名？”夏光头未抬起，低头看着记录。
    “陆离。”
    夏光听到，猛然抬头，“陆离！”
    “哥。”陆离轻唤，一向清冷疏离的神情柔和几分。
    “你也在这个剧组？”夏光百感交集，有点高兴又有点怀疑。
    “嗯，我担任主角。”
    夏光继续问道，“你跟死者平时关系如何？”
    陆离，“哥你知道的，我不跟人深交。”
    “询问期间，不许涉及私情。”
    “……”陆离顿了一下，说道，“好，关系平常。”
    “事发前后死者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有，很多。”
    “陆离！我不想怀疑你，也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陆离脸上出现一丝笑意，手指摸索着衣角，“最奇怪的可能是死者在事发的前一段时间，忽然诋毁导演对她性骚扰。”
    “诋毁？”
    “没错，是诋毁，剧组所有人都知道是诬陷，但导演后来被逐出了剧组。”陆离耸肩，“你知道的，舆论很可怕，我也无能为力。”
    “除了这以外死者还在剧组有什么交恶的人吗？”
    “不知道啊，哥。”
    夏光丢掉记录的黑笔，大怒，“陆离，你今年才20岁，你的以后还很长，还可以有更好更光明的未来，我希望你不要为了报仇做傻事，给叔叔报仇是我们人民警察应该做的事！”
    “好。”陆离垂眸应答，留给夏光一个黑色的头颅。
    “陆离！”每次陆离说谎，总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八年了，哥。”陆离像是被什么词句刺激到了，他失去了以往对凡事疏离的态度，高昂起头，赤红着双眼低吼，“我爸牺牲八年了，你们这些所谓的人把凶手抓在哪了！我只知道他们还在嚣张的做着那些事，他们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日日夜夜忍受折磨的只有我，只有我...”
    “凭什么是这样？”说到最后陆离甚至有点哽咽，姝色的脸上更加妖异，动人心魄，可那一声声质问却砸在夏光心口。
    凶手还未归案，犯罪仍然继续，随着时间的消逝，时刻忍受煎熬的也只有牺牲者家属，我们这些卫道者，拿什么去慰藉那些活着的人，几句一定会捉拿罪人的空话吗？还是之知者乎的大道理。
    记忆永世不灭，仇恨沉痛难消，唯有诛之可解。
    “陆离，你……节哀。”
    “好。”
    夏光看到陆离的目光瞥向窗外，眼神寂静，全然没有20岁青年应有的朝气。
    本来应该有的，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
    不过半天时间，警察就将剧组的大半人员调查了一遍，而此时距离白洁所属的经济公司，宣布白洁死讯还剩余两天半。
    “陆哥，警察刚才都找你说什么了？”涂白眨着充满疑惑的大眼睛，朝陆离问道。
    “没什么。”
    陆离站在剧组的一片空地上，仰望天空，大片的火烧云翻腾咆哮，不一会儿就将天边晕染的绚烂多彩。
    涂白自顾自的说着，“今天巡查的那个警察长的还挺帅的，要是穿上制服，肯定更绝，不过他今天找我询问的时候，好凶啊……”说着他侧身看陆离，“陆哥你在看什么？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陆离回眸，“你找我是有事？”
    “哎呀！”涂□□致的小脸上出现红晕，害羞的说道，“就是我听说导演要加重一个男配的戏份，我这不是来找你打探下消息嘛。”
    陆离明白了，“你想加戏。”
    涂白脸更红了，梗着脖子道，“废话，谁不想加戏份，再说了这部剧肯定会大火，到时候我的戏份多了就可以小爆一把，以后就能接更好的资源啦！”说到最后涂白眼中闪过一丝艳羡，小声腹议道，你以为别人都有你这么好命，有个权势逼人还事事依你的大金主。
    陆离，“我可以给你资源。”
    “啊！”涂白先是疑惑，继而震惊的大叫，“真的吗？”
    “嗯。”
    “这……这这”涂白激动的语无伦次，“陆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爱死你了。”
    陆离看了一眼天空，道，“你都叫我哥了，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涂白急忙点头附和道，“对，是朋友！陆哥今天好帅啊，哈哈哈！”
    与这边的和谐不同，M国中控运海集团分部，林杳扔掉手里的文件，怒喝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策划案做的垃圾至极”说着用手指指住侧排第一位的人，“你可以滚蛋了。”
    说完冷笑一声，推开椅子，走出会议室，首席秘书琳达紧随其后。
    “琳达。”
    “是的，总裁。”
    “帮我订飞回国最快的机票。”
    “好的，总裁。”
    自从昨天得知《逆云》剧组死了一个人，林杳就无法冷静下来，匆匆将几天的工作量压至一天，虽然他知道陆离不会有任何危险，可他还是想去陪陪他，他的阿离还小，没有见过死亡的残酷。
    即使是一个不熟的人死了，死亡也会加重他在人心目中的分量，或愈加惋惜，或忽然悲痛，或刻意平静；死亡是消逝的开始，死亡也是重生的洗礼；死者为大，死者会在活着之人的脑海里逐渐美化，直至遗忘。
    不久，飞机在天空划下一道痕迹。
    *
    市公安局。
    “通过今天上午的调查，各位有什么想法？”夏光坐在首座，两手交叉。
    实习刑警邢笑笑举手发言，“夏队，我们查到死者的恋人于一年前意外逝世，同年，死者开始服用‘钟情’，所以死者为情自杀这个假设成立，也符合死者的行为逻辑。”
    夏光挑眉，“各位还有别的吗？”
    韩涛道，“根据调查，事发前与死者有矛盾的有前导演林远遥及一个同剧组的演员李时异，但两人与死者之间的矛盾，不足以让他们下死手。”
    夏光点头，“更何况如果他们如果知道死者正在服用‘钟情’，对于这种明星而言，还有什么报复，比让她身败名裂更狠。”
    一位老刑警，“这么说问题还是出在‘钟情’。”
    不管是故意为之，还是瘾性过量，“钟情”的出现都是罪魁祸首。
    “看来要等谢队的消息了。”
    说曹操，曹操到。
    谢闲之夹着一股冷肃之气来到会议室，“我们在李时异的住处搜到大量违禁药品，包括‘钟情’。”
    “李时异？找他问话了吗？”夏光惊讶，这违背了他们刚刚的推理，也根本不附和逻辑。
    “还没，带回警局了。”
    审讯室。
    夏光和谢贤之，市公安局年轻一辈两大骨干，一起审讯嫌疑人，这得多大的殊荣才能遇到这种事儿。
    谢贤之率先落座，翻动着手里的文件，夏光紧随其后。
    封闭的室内，白炽灯将人脸照的惨白，泛着红光的摄像头敬业的工作着。
    李时异双手被安了手铐，他整个人仰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那绝望恍惚的神情，即像一个受尽冤屈的好人，也像一个穷途末路的凶手。
    “姓名。”谢贤之问。
    李时异眼睫微微颤抖，但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嘭！”夏光猛拍桌子，“不要以为不开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拒绝配合，也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李时异，你们不是查的很清楚吗？找不到凶手就嫁祸给我，还不是看我无权无势。”
    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们这些人黑吃黑，他不是没见过，曾经就有一个高官看上了自己，那丑陋的嘴脸，永生难忘，现在这帮人想拿他开刀，还要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夏光怒喝，“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们诬陷你！”
    “好了，好了，小点声。”谢贤之拉住动怒的夏光，沉稳开口，“你觉得冤枉，就更应该配合我们，这样才能洗脱嫌疑，而且，你也没有更好的路可选了。”
    李时异扯动嘴角讥笑，“得了吧，谁还不知道你们，不就是想让我认罪，好给你们交差嘛，休想！”
    “你！”夏光指着李时异鼻子。
    “呵。”谢贤之哼笑，“警察，人民的公仆，你不相信我们，从你的态度上我猜你可能遇到过不好的事，虽然我也不能保证你以后遇到的每一个警察都是好人，但是……”谢贤之凑近李时异，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敢以生命起誓，保证这次没人会冤枉你。”
    李时异眼睫微微颤动，他的坚定正在动摇。
    逆境中的人遇到一点希望都会拼命抓住。
    李时异最后还是选择积极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