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暗涌

    麻醉剂形成的蓝紫色雾气在走廊里翻涌，夏鹿杰的战术目镜捕捉到培养罐玻璃表面正在溶解的瞬间。
    他右掌按在少女脖颈处的樱花胎记上，重生后新觉醒的基因共鸣异能突然震颤——这具克隆体里沉睡的，确实是李淑芬的原始干细胞。
    “你连自己女儿的备份都要做成生化武器？”他对着培养罐底部闪烁的监控红点低吼，指尖划开少女耳后正在增殖的黑色菌丝。
    变异速度比常规感染者慢了十二倍，这绝不是自然进化的产物。
    战术腰带突然发出高频蜂鸣，夏鹿杰拽着齐昂斌的半截残肢撞开通风管道。
    纳米虫组成的逃生路线在视网膜上闪烁，身后传来某种巨型节肢动物蜕壳般的脆响。
    他摸到藏在臼齿后的时空密钥，金属表面反常地发烫——这是三小时前在云山公墓触发李淑芬墓碑机关时才有的反应。
    地下三层废弃的净水站里，齐昂斌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亮起幽蓝的光。
    “虎王要把欣雅嫁给军部的疯狗。”他断裂的金属脊椎插进充电桩，说话时喉管里不断漏出冷却液，“那群老东西觉得用联姻就能控制变异体潮？”
    夏鹿杰擦拭着从少女身上取出的冰晶，衔尾蛇图案在接触到他掌心血渍时突然活过来。
    蛇头咬住蛇尾开始旋转，投影出整个云城地下管网的全息图。
    七个闪烁的红点正在向虎王庆典的主会场聚集，每个坐标都对应着上个月失踪的异能者档案。
    “记得三年前暴雨夜的彩虹糖厂爆炸吗？”他将冰晶按进齐昂斌的机械接口，全息画面突然切换成某种生物兵器的设计图，“当年被销毁的七具实验体，现在正泡在培养液里往庆典现场移动。”
    齐欣雅佩戴的翡翠耳坠突然在投影中放大，夏鹿杰用匕首挑开表面镶嵌的碎钻。
    藏在微型胶囊里的神经毒素正在缓慢释放，这是能诱发异能者狂暴化的X - 39制剂——正是他前世亲眼见证白思楠发疯屠城时用的同款毒剂。
    齐昂斌的金属手指捏碎了充电桩外壳，电子脑的过载保护装置喷出火星。
    “父亲不会相信......”他的声音突然夹杂着电磁杂音，“欣雅婚礼的捧花要用永生蔷薇，那是母亲......”
    “令堂临终前戴着碎花丝巾对吧？”夏鹿杰突然扯开少女克隆体的衣袖，腕部皮肤下隐约可见的绿色血管正组成丝巾图案，“每个红点对应的实验体身上，都带着齐家直系亲属的遗传标记。”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节肢动物爬行的震动，夏鹿杰后颈的汗毛竖立起来。
    这种特定频率的震颤，和前世在誓死团实验室遭遇的追踪者完全一致。
    他快速将少女的基因样本封进黄水晶，却发现齐昂斌的机械臂不知何时扣住了他的脚踝。
    “欣雅礼服上的碎钻少了两颗。”齐昂斌的电子眼突然调出婚礼现场的立体投影，某位侍应生托盘下的反光引起数据异常波动，“父亲换了三次场地，但甜品台的坐标始终锁定云城档案馆。”
    夏鹿杰瞳孔骤缩。
    档案馆地下十八层封存着旧纪元核弹发射井的启动密钥，而永生蔷薇的培育需要持续七天的钚元素辐射——虎王要的根本不是政治联姻，而是用整个云城做献祭场来喂养某种东西。
    培养罐少女突然发出高频尖叫，声波震碎了净水站的防爆玻璃。
    夏鹿杰在战术目镜破碎前看清了涌进来的生物——那是上百只裹着碎花布片的机械蜘蛛，复眼位置镶嵌着李淑芬葬礼上宾客的牙齿。
    “带着这个去找红姐！”齐昂斌突然扯断自己的机械臂塞给夏鹿杰，断口处弹出的芯片闪着危险的红光，“她在殡仪馆冷藏库存着母亲的......”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整个净水站的天花板，夏鹿杰在坠落的混凝土块间嗅到了永生蔷薇的香味。
    这种本该灭绝的花朵混合着钚元素衰变的味道，让他重生后强化的嗅觉神经产生剧烈灼痛。
    当他在下水道爬行时，战术腰带的求救信号突然转为定位指令。
    全息地图显示的目的地让他浑身发冷——那正是他前世被白思楠斩首的云城钟楼，此刻坐标上方飘着虎王庆典的巨型热气球。
    浸泡着培养液的碎花布片从头顶管道飘落，夏鹿杰用异能视觉看清布料纤维里编织的金属丝。
    这是能屏蔽时空密钥信号的禁魔材料，和他重生那夜裹尸袋里的衬布属于同批次产物。
    在下水道岔路口，某个眼熟的医疗箱卡在锈蚀的铁栅栏间。
    夏鹿杰用匕首挑开箱盖时，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支肾上腺素——正是李斌每次执行危险任务前会准备的剂量。
    箱体内部用纳米虫蚀刻着倒计时，此刻显示距虎王庆典还有71小时12分。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第二支针剂时，冷藏箱的夹层突然弹出血迹斑斑的婚礼请柬。
    烫金封面上，本该印着新郎名字的位置，赫然盖着他前世牺牲时的尸检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