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铜血祭

    我迅速抬起右腿，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扫，军靴如同炮弹一般狠狠地踹在了扑来的人俑胸口。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具陶土制成的身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我踹得倒飞出去。
    伴随着这声巨响，人俑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撞在了不远处的青铜日晷上。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人俑那已经龟裂的脑壳瞬间破碎，碎片四处飞溅。
    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些碎渣中，竟然滚出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通体圆润，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青石地面上弹跳了两下之后，不偏不倚地卡进了紫微星图凹陷的缺位处。
    就在夜明珠嵌入缺位的一刹那，整个祭坛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是一头沉睡了千年的巨兽正在苏醒。祭坛上的人俑关节处镶嵌的水银管也接连爆裂，剧毒的液体如银蛇般激射而出，在墨玉祭台上形成了一片嗤嗤作响的白色烟雾，同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操！还带全屏AOE伤害？"我撕下浸透冷汗的袖口布料缠住口鼻，可水银蒸汽仍像活物般顺着战术背心的纤维缝隙往里钻。
    眼前蓦然浮现重影，那些陶土人俑在氤氲毒雾中扭曲变形，渐渐幻化成《山海经》里描述的刑天战魂。
    它们青铜浇铸的獠牙滴落毒液，将汉白玉台阶腐蚀出蜂巢状的孔洞，每个孔眼里都渗出暗红色的血珠。
    就在视线模糊的刹那，第九层祭坛的穹顶之上，垂落着的青铜锁链，它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盘踞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空间里。锁链的末端，悬挂着一只三足铜爵，在阴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丧钟。
    铜爵的爵身阴刻着一幅建木神树的纹路，那纹路线条流畅，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然而，就在我凝视着这纹路的瞬间，它竟然如同血管一般鼓胀起来，虬结的青铜枝丫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突然舞动起来，紧紧缠住了我那血肉模糊的手腕。
    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袭来，如同一千钧之重的巨石压在身上，将我狠狠地拖向那星图的缺位处。
    我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这铜爵的束缚，但那青铜枝丫却如同铁钳一般，越缠越紧，让我几乎无法动弹。
    在这生死关头，我来不及多想，反手抡起手中的洛阳铲，狠狠地劈向那缠住我手腕的青铜枝丫。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精钢刃口与青铜碰撞，迸溅出无数火星，如同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雾气中绽放。
    然而，这短暂的光亮却照亮了雾气中那诡谲的真相——哪里有什么建木神树，分明是数百条锁链编织成的一个巨大的死亡陷阱！
    这些锁链交错缠绕，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网，而我，恰好就被困在了这网的中心。
    就在我惊愕之际，紫微垣的凹槽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如同瓷器破裂一般。紧接着，暗赤色的液体从那蛛网状的缝隙里汩汩渗出，仿佛是这死亡陷阱的血液一般，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虎口，那里被铜链勒出的鲜血正缓缓滴落。而就在血珠接触到槽底的瞬间，只听得一阵轻微的机括脆响，一座玉雕司南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一般，从那凹槽中猛地冒了出来。
    那玄鸟造型的勺柄颤巍巍转动，最终指向人俑群最密集处。只见陶土堆如沸水般翻涌，碎片暴雨般簌簌剥落，露出底下那具熟悉的尸身——老铜匠浸透水银的麻布衣袍已与皮肤熔为一体，在幽蓝火光中泛出诡异的金属光泽。
    "老爷子...阴间也该有劳动法吧？"我抹去糊住眼睑的血浆，从他青黑色的指骨间抽出帛书。
    那些司烜氏密文如蝌蚪般在鲛绡上游动，唯有"龙玺归位"四个朱砂大字如烙铁般灼痛视网膜。
    突然"嗒"的一声轻响，截黢黑的指骨从夹层跌落，骨节上闪电状的焦痕与镇龙玺纹路完美契合，仿佛在无声诉说某个被天火吞噬的夜晚。
    祭坛顶的青铜晷此刻泛起妖异的血光，逆射的光束在穹顶拼出昆仑墟微缩地貌。
    当投影聚焦在建木神树坐标时，那个滴血的玉璋标记，与我怀中青铜螭吻残件的裂口严丝合缝。
    所有人俑突然齐刷刷以额触地，它们七窍中喷涌的水银在空中交织，竟凝成条鳞甲森然的应龙。
    那孽畜摆尾横扫，第五层祭台如饼干般碎裂坍塌，飞溅的碎石在雾气中划出无数道银亮轨迹。
    我踩着人俑头颅纵跃而起，战术靴底碾碎的陶片在脚下发出瓷器开裂般的脆响。后颈突然袭来刺骨寒意，一发水银凝成的弹丸击穿防毒面罩，剧毒雾气顿时灌入气管，把肺部烧灼成滚烫的火炉。
    就在青铜螭吻与玉璋凹槽完美契合的一刹那，那棵巨大的建木图腾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从底部开始迅速崩解。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巨响，建木的枝干断裂、树叶凋零，最终化为一堆破碎的青铜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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