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返校前夜

    当晚，露克蕾西娅站在窗前，看着月光下的花园。
    她在书房里已经答应过克劳奇先生，要克制自己的能力，如果想要种花，就等合适的季节，和家养小精灵闪闪一起。
    没有人会觉得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和家养小精灵一起打理花园有什么不妥，这样是最安全的。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是小巴蒂。
    他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明天返校了。
    “喂。”小巴蒂靠在门框上，声音和那天在花园里一样生硬，“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露克蕾西娅转过身，看到他正假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木质长条的东西，耳尖有些发红。
    克劳奇夫人和她说过，这是魔杖，每个巫师在学校施法都需要这根棍子。
    等过两年她也会有一根自己的魔杖。
    她轻声回答：“他说…让我等着家庭教师来上课，以后只能和闪闪一起种花。”
    “就这样？”小巴蒂皱了皱眉：“那花园里那些...你那些会动的藤蔓和可以随时开花的玫瑰怎么办？我可不觉得闪闪会照顾花园，虽然她做饭挺好吃的。”
    露克蕾西娅低下头，轻轻咬住下唇：“我答应父亲不会再那样做了，至少在去霍格沃茨之前...”
    “哦。”
    小巴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走到窗边，和她一起望着月光下的花园。
    两个人在漆黑的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其实...那些花开得挺好看的。”
    露克蕾西娅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说，”他赶紧补充道，语气又变得别扭起来：“母亲很喜欢，所以我才觉得好看。下午的时候我听到她和邓布利多说起花园的事，她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
    “真的吗？”露克蕾西娅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做这些就是为了报答克劳奇夫人，如果她真的喜欢，那就太好了。
    “嗯。”小巴蒂用魔杖轻轻戳着窗台，眼神飘忽不定，好像在和自己作斗争。
    “其实...其实你不用完全放弃照顾花园。只要...”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只要不让别人看到就行了。我可以...我是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在放假回来的时候帮你打掩护。”
    露克蕾西娅惊讶地抬头看着他。
    这还是小巴蒂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帮她，她本来还以为他今天是来笑话她的。
    “当然，这只是因为...”他赶紧补充道，语气又变得别扭起来，“为了母亲，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始终盯着窗外，好像那里突然出现了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耳尖比刚刚进房间的时候更红了。
    露克蕾西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说：“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和闪闪说说，让她把花园整理得和从前一样吗？”
    “随便你。”小巴蒂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但露克蕾西娅注意到他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一些。
    他突然转身往门口走去，像是要离开，但又停下脚步。
    “等等。”
    他从袍子里掏出一个包裹得很工整的东西，“喏，这个...这个还你。”
    露克蕾西娅接过来，发现是那套克劳奇先生送给她的童话合集。
    “我已经看完了，”小巴蒂背对着她，声音带着刻意的不屑，“没什么意思。就是些小孩子看的东西。”
    露克蕾西娅捧着书本，注意到书脊已经被翻得有些发皱，显然被人仔细阅读过很多次。
    但她很识趣地没有说破：“谢谢你还给我。”
    “别想太多，”他的声音闷闷的：“我明天要回学校了，带着这种童话书太丢人了。”
    说完，他就别扭的整了整衣服，准备离开露克蕾西娅的房间。
    “等一下。”
    露克蕾西娅突然叫住准备离开的小巴蒂，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蛙，“这个也给你，上次母亲带我去对角巷的时候，她说你喜欢吃这个。”
    小巴蒂转过身，看到是从蜂蜜公爵标签进口来的巧克力蛙，脸色立刻变得很不自然，“母亲真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他撇过头，语气变得生硬起来：“现在霍格沃茨的学生才不会吃这种小孩子的零食。”
    “啊，对不起。”露克蕾西娅看到小巴蒂脸色变了，赶紧准备把巧克力蛙收回来，“是我考虑不周...我…”
    “我又没说不要！”小巴蒂一把抢过巧克力蛙，语气突然变得很不耐烦，“既然你都买了，扔掉多浪费。再说了...”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他把巧克力蛙塞进口袋，故作镇定地转过身：“而且里面的巫师画片说不定有收藏价值。万一是梅林勋章级别的那种...”
    露克蕾西娅本来想说在克劳奇夫人和店主的暗示下，对方果断地拍胸脯保证里面有最新的的卡片，但看到小巴蒂别扭的样子，她决定什么都不说。
    “那...那好吧。”她轻声说：“如果是重复的画片，你可以...”
    “谁要收集这种没用的东西！”小巴蒂打断她，但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向口袋，“要是重复的就扔掉好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但在门口又突然停下，似乎在找什么合适的借口：“要是...要是真的是梅林勋章那种珍稀卡片...那我说不定会写信让母亲帮我估个价。”
    “嗯，”露克蕾西娅忍住笑意，“那你记得告诉我...价格。”
    小巴蒂哼了一声，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隔壁房间没关好的房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正迫不及待地拆着包装纸。
    然后是一声被用力压抑的惊呼，接着是飞快翻动巫师画片的窸窣声。
    露克蕾西娅坐回到书桌旁，借着月光翻开童话书，一片干花书签从书页间掉了出来。
    她认出那是自己前几天在花园里培育的矢车菊，被人小心地压在书里保存着。
    她轻轻把书签夹回原处，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或许，这个别扭的“哥哥”也在慢慢接纳这个家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