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世

    暴走的玄气逐渐平息下来，虽然经脉依旧受损严重，但总算稳住了伤势。
    林婉又咳出一口血，眼神定了定，手下意识地摸向肚子，眉头拧成一团。
    迅速将那块刻着云家徽记的玉简收入怀中，目光扫过灵石堆，玄气一卷，将品质最高的灵石灵草也吸了过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司徒皓挣扎着爬起来，脸上的肉扭在一起，“给我拦住她！城主府的护卫马上就到！”
    他一边喊着，一边捏碎了一块求救玉符。
    刺耳的警报声一下子响遍了整个城主府，外面全是杂乱的脚步声声，大批士兵正往这边冲过来。
    “娘亲，没时间了！拼一把，冲出去！”
    林婉眼里寒光一闪，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直直撞向宝库大门。
    “拦住她！”
    但最近那几个筑基修士都受了重伤，哪儿还拦得住。
    她的身影在门口一晃就不见了，只剩下司徒皓那气得变了调的吼声。
    林婉咬着牙，忍着身上针扎似的疼，跟着云澈精神力的指引，在黑影里穿梭，躲开一波波跑过来的护卫，翻出了城主府的高墙，融进外面的黑夜里。
    夜风吹过，带着一股子血腥味。
    跑到落在一个没人角落，腿一软，再也站不住，林婉靠着墙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经脉里疼得厉害，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反反复复地钻出来，让她头痛欲裂。
    澈儿……他到底是谁？
    那些记忆，分明不是一个胎儿该有的！丹道宗师？轮回丹？
    “娘亲，稳住，别让玄气散了！”云澈的声音透着焦急，他刚才强行离体用精神力帮林婉梳理玄气，自己也消耗不小，精神体都淡了几分。
    风清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巷口，他看着林婉身上紊乱的气息波动，眉头皱了起来。
    “强行突破，根基不稳，经脉大损，你这丫头，胆子忒大了。”
    风清扬几步走到林婉跟前，并指如剑点向眉心。
    温和的玄气，如同春风化雨，顺着指尖渡入林婉体内。
    那玄气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律，所过之处，原本暴躁不安的玄气慢慢平息下来，开始沿着正确的经脉缓缓流淌。
    受损撕裂的经脉，在这股玄气的滋养下，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林婉只觉得一股暖流淌遍全身，剧痛渐渐减轻，混乱的脑袋也清明了不少。
    “前辈……”
    风清扬收回手指，看着林婉，眼神复杂。
    “老夫名风清扬，三十年前，也曾是你夫君的半个剑术老师。”
    林婉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风清扬，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夫君那个温润如玉，却为了她甘愿放弃一切的凡人……他的剑术老师？
    “你夫君虽无修仙资质，却是个剑道奇才，心性更是纯良。可惜…天妒英才。”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林婉的小腹上，眼神变得锐利。
    “你腹中这孩子，神魂之强，亘古罕见。方才那股精神力波动，连老夫都心惊。若非如此，你强行突破的后果，怕是不止经脉受损这么简单。”
    他伸手，虚按在林婉小腹上方，更为精纯柔和的力量缓缓渗入，直接作用在云澈的精神体上。
    云澈只觉得清凉之意包裹住自己虚幻的身体，原本消耗过度的精神力迅速得到补充，不稳定的感觉彻底消失，精神体变得前所未有的通透。
    “多谢前辈援手。”云澈的声音直接在风清扬脑海中响起。
    风清扬身子微微一滞，死死盯着林婉的肚子。
    “神魂传音？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活了几百年，风清扬从未听闻过胎儿能有如此灵智，还能直接与外界进行神魂交流，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林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小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澈儿……我刚才让看到的那些都是什么？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她憋了很久，从听到云澈心声开始，就一直盘旋在心头，只是不敢问，不愿问。
    但刚才那生死一瞬的精神交融，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再也无法回避。
    腹中的云澈沉默了一下。
    “娘亲，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他的声音平静下来，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冷漠。
    “我名云澈，上一世，乃是丹道界的一名宗师。因炼制轮回丹，引来宵小觊觎围攻，最终丹毁人亡。”
    “机缘巧合，一丝残魂未灭，带着记忆，转世于此，成了娘亲你的孩儿。”
    林婉捂着嘴，眼中泪水滑落，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真相竟是如此匪夷所思。
    她的孩儿，竟然是一位陨落重生的丹道宗师！
    怪不得他懂那么多，怪不得他能在胎中炼丹，怪不得他心智如此成熟！
    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风清扬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震撼！
    丹道宗师云澈，传说中丹术通神，有望问鼎丹道巅峰的存在！
    轮回丹，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物，据说能让人轮回转世，逆天改命！
    他竟然……重生在了林婉腹中？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原来如此…”风清扬喃喃自语，看向林婉腹部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惊奇，变成了敬畏。
    “轮回丹……呵呵，怕是当年围攻云澈宗师的，就有他林涯一个吧！”
    云澈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不错！林涯，还有司徒家，当年都参与了围攻！这笔血债，我迟早要跟他们清算！”
    “娘亲，让你受苦了。待我出世，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林婉擦去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不管澈儿前世是谁，经历过什么，这一世，他是她的孩子，她会倾尽所有保护他！
    “澈儿，娘不怕。只要我们母子同心，什么难关都能过去。”
    她看向风清扬，深深一拜：“多谢前辈今日援手之恩，更感谢前辈告知家夫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