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被君夺臣妻的小皇后（21）

    那目光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复杂而深沉，让人难以辨明其中神色。
    夏陵霄的容貌俊美得如同神祗，剑眉斜飞，双眸深邃而锐利，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起，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但是他周身散发的气势，往往让人忽略了他过于俊美的面容，只觉得气势骇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跪拜。
    “子、子瑾......”美人身姿婀娜，目光盈盈如水，其中蕴含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惊惧之色，娇唇中吐露的字眼却全然让夏陵霄变了神色。
    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夏太子面色大变。
    “瑾”字本意为美玉，向来被视为美好品质与高贵身份的象征。
    乃是皇后对于太子最为殷切的期望以及满满的慈爱之情。
    这个小字，夏凌霄从来没有对外展现过于外人面前。
    霍霆烨也不知道。
    普天之下知道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他早已仙逝的母后，还有一个是他的父皇，可父皇早就不在乎这个了。
    可是如今，眼前这名女子是如何得知的？
    还叫的这么缠绵悱恻，让他心魂震颤了起来。
    也轻轻地撩动起夏陵霄内心深处最后的那片柔软记忆。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向来以智谋和策略着称、能够在各种复杂局势下都镇定自若且游刃有余的夏陵霄，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纠缠不清。
    而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眼前那美的令人惊心动魄的女子所逐渐吸引。
    此时的她，就宛如一朵盛开在悬崖峭壁之上的娇艳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探究竟。
    然而，当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动时，清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如受惊的小鹿般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
    夏陵霄博览群书，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凭借着自己卓越的智慧和谋略成功化解过上万种令常人感到匪夷所思甚至束手无策的棘手难题。
    一直以来，他都自信满满地认为，任何人内心深处隐藏的任何秘密或者心思，只要在他面前稍作显露，便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根本无处遁形。
    但是现在......
    一个无比荒谬的念头骤然划过他的脑海。
    莫非......清妩曾经认识他？
    他们甚至可能还关系匪浅。
    可问题在于，对于这段可能存在的过往，他竟然丝毫没有半点印象。
    况且从年龄上来看，他明显要比清妩更为年长一些，按常理来说，应该是由他率先结识清妩才对。
    然而眼下清妩这般惊恐万分、避之不及的反应实在让他大惑不解。
    一直以来都对所谓的神佛之说嗤之以鼻、从不相信世间真有轮回转世之类奇谈怪论的夏陵霄，此刻竟然鬼使神差地联想到了“前世”这两个字。
    他刚想嘲笑自己，真是胡思乱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就看到清妩看着夏陵霄一步步向她靠近，不知道哪里鼓来的勇气，一个踉跄之后迅速用手扶着墙壁稳住身形，打开门，快速跑开。
    竟也不顾身上湿掉的衣衫，一心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仿佛身后的，是洪水猛兽。
    趁着夏陵霄正处于思绪极度混乱之中，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清妩已经顺着一条位于东宫的偏僻小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条小路......
    夏陵霄想，这条小路十分隐蔽，如果不是长期居住在东宫中的人，根本不可能知晓它的存在。
    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断在夏陵霄的脑海中闪现，之前那个奇怪的念头再次浮现出来，使得他的脸色变得愈发复杂难测。
    自始至终，清妩仅仅只说了两个字。
    但正是这两个字——
    夏陵霄的小字......
    就让他几乎溃不成军。
    夏陵霄眸光深清寒，他一定要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也一定要弄清楚清妩为何如此惧怕他。
    明明如果......
    如果真的如同他所猜测的那样，清妩携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这里。
    她又能叫出自己如此亲昵的小字，按常理来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极其亲密的......
    想到此处，夏陵霄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尖一阵滚烫，难道说......
    他们曾经是......夫妻吗？
    不然如何来解释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呢？
    那既是夫妻，可为何清妩竟会如此惧怕于他？
    夏陵霄不想承认的是，当他亲眼目睹清妩这般惊恐万状时，那种感觉与昔日里瞧见旁人因畏惧自己而战战兢兢完全不同——
    他竟然觉得......
    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怅然若失之感。
    甚至还夹杂着些许淡淡的不悦。
    像他这样的人，在前世也会有妻子吗？
    他一直都笃定地认为，即便日后成婚娶妻，也必定会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各方利益之后，精心挑选出一名能对自己成就帝王霸业提供最大助力的女子。
    然后彼此之间相敬如宾，共治天下。
    他天生不懂风花雪月，比起丈夫，他更是这天下之主。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如果他的想法是对的，那么他前世最终迎娶为皇后的竟是如此娇柔羸弱、家世落魄——
    只需匆匆一瞥便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怜惜的女子。
    而且......
    清妩如今的模样，看上去丝毫不像她是以自身美貌作为诱饵，蓄意勾引攀附而上，反倒更像是——
    清妩是被他强行掠夺而来的一般。
    此时此刻，夏陵霄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夏陵霄没有意识到，清妩还什么都没做，他自己就已经带入了他们曾经是夫妻的这个假设里。
    而他一旦想了，之后的所有行为都会成为他的想法的印证，只会越来越确认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