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噬

    被香煎哈士奇惦念的孟归山，此时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柔软的床铺上。
    在未曾停歇的雨声中，孟归山终于记下了完整的图形。
    它的复杂程度比孟归山会的所有魔法图形都要更高，但孟归山隐约摸到了它们的一丝共性。
    这些图形，似乎是有着可以计算的公式的。
    只不过这个公式，孟归山暂时还没有摸到头绪。
    孟归山阖上眼帘，将那个复杂的图形在脑海中完整地勾画一遍，银光画出的细线，一点点黑暗中勾勒出立体的结构来。
    像是踩空了的坠落感蓦然袭来，锋锐感抵在背后的汗毛上，第六感在尖叫着——
    他猛地纵身一扑，落在后面的脚后跟一阵刺痛，烛火微微晃动着。
    孟归山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头晕的像是被人敲了一棒子一样，天旋地转地痛。
    两只耳朵嗡嗡作响，脑袋昏沉，孟归山睁不开眼睛，想吐。
    他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完全失去了坐起来的力气，就连脚上的刺痛感似乎都变得麻木起来。
    被死亡所摄的恐惧还未褪去，心脏跳的厉害，孟归山在痛苦中，迷迷糊糊地想着：
    怎么还没有强制脱离？
    心率检测……不是超过一定阈值，就会自动弹出游戏吗？
    孟归山徒然抓握着胸口的衣服，咬紧了牙关，不停做着咽动的动作，想压下胃里翻腾向上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否连贯，浑浑噩噩间，孟归山感到有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肩头。
    “……勒斯……先……哈勒斯……”
    是在叫自己吗？
    孟归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耳鸣声太响，孟归山不怎么听得清近前的人说了些什么。
    那只温热的手掌又离去了，片刻后，随着地板轻微的震动，更多的手掌覆在身上，将孟归山的身体抬起来，轻柔地放到床上。
    似乎有影影绰绰地人影晃动，等孟归山勉强看得清外界景象的时候，才发觉，床边忙碌的身影，是一位中年女仆。
    女仆手里拿着打湿又拧干的毛巾，为孟归山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视线清晰了，眩晕感稍退，头却更痛了。
    “克劳德，发生什么事了？”
    卢梭男爵也在房间里，看着孟归山的目光带着忧虑和担心。
    孟归山试着张嘴，又立刻闭上——他感觉一张嘴，胃里的酸液就要冲出来了。
    “……你先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说话吧。”
    看着孟归山这副难受的样子，卢梭男爵也不好多问。
    他已经排查过附近了，并没有人员潜入，想来也许是克劳德在试验新魔法？
    卢梭男爵吩咐女仆们照顾好孟归山，便先离开了客房。
    被眩晕和反胃折磨的孟归山呼出游戏面板，打算把这具痛苦万分的身体留在游戏里，自己先下线躲一下。
    面板上，多出来[空间转移]技能看得孟归山呆了一瞬，但现在什么也阻挡不住孟归山下线的决心。
    在女仆们看来，就是哈勒斯法师大人眼神放空了一瞬，就突然昏睡过去了。
    从游戏舱里睁开眼睛，脑袋里像是有一根神经在跳一样，游戏里的眩晕和头痛似乎也被带回现实了一样。
    小云朵自动开机，将孟归山抱到床上去。
    撑着额头，昏沉沉的感觉让孟归山感觉有些恶心。
    找回了能转动的脑子，孟归山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刚刚在游戏里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魔法反噬吧……[空间转移]是5级才能学的魔法，但他现在才1级。
    但是——真的有必要嘛？
    魔法反噬，不应该是一段时间禁止释放魔法吗？
    为什么会又晕又恶心啊！
    服了这游戏……
    孟归山把手覆在额上，他现在都感觉脑子晕晕的。
    “……把我的手机拿来。”
    他接过小云朵递过来的手机，按亮屏幕，锁屏页面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21:31
    窗帘遮住了不甚明亮的月光，屋子里黑沉沉的，除了指示灯之外，就只有孟归山的手机屏幕亮着光。
    群聊中，依旧没有香煎哈士奇的发言，估计仍旧泡在游戏里。
    邹旭倒是发来了消息。
    [要是能抢到二测名额，我就把攒着的假都请了，跟你一起爽玩半个月！]
    [大欧皇保佑～～吸你欧气！]
    孟归山哭笑不得，打字回道：
    [只有非气……吸吧吸吧，吸完你抽卡把把蓝天白云！]
    [笑死个人了，哪个欧皇出门全险半挂啊？]
    叹口气，孟归山退出与邹旭的聊天窗口，点开“夜游神基地”群。
    [黑猫：游戏论坛上好多人在聊《阿博德大陆》啊，真羡慕那些抽中内测资格的人……]
    [不悲伤蛙：啊！是说论坛上炫耀资格的那些吧？那个“狮鹫骑士”？]
    [黑猫：还有一个职业名叫“死魂使”的玩家，好酷哦！]
    [葛格：那个死魂使不是正在被通缉吗？笑死了，逃犯模拟器！]
    [黑猫：哈哈哈哈哈……实惨，听说内测时候职业都是随机的，要是能自选就好了。]
    [不悲伤蛙：拆家说过自己的职业是术士吧？挺平平无奇的嘞。]
    [不悲伤蛙：云神还是法师，天选法师圣体，随机职业也能随机到法师。]
    群里恰巧正在讨论《阿博德大陆》这个游戏相关的事情，孟归山稍加思索，也加入了聊天。
    [云无心：伪随机吧？我感觉它是会收集你的游戏习惯，然后给你分配天赋。]
    [云无心：比如我经常玩法师，他就给我匹配到法师。]
    [拆家狗子精术士、法师都玩，可能游戏系统觉得狗的术士打得好，就给他匹配了术士。]
    群里骤然哗然，好几个老潜水员都被炸了出来。
    [梦纸：出现了！是云神！]
    [停手让我打：评价一下这游戏？看论坛吹得这么厉害，有点后悔没去抢一期内测名额了……]
    孟归山思考半晌，在群里打字道：
    [云无心：评价是啸着玩……]
    [云无心：很硬核的游戏，就好像有个量子机房似的，一草一木都很真实。]
    [云无心：你甚至可以看书学会魔法——不是点技能点或者导师教，是真的一点点自己学，但建议搞清楚自己等级够不够再学，不然被反噬了，会头晕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