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白裙下

    消防梯在爆炸冲击波中剧烈摇晃，
    我的指甲在铁锈上刮出血痕。
    北萍的浴巾勾住了断裂的钢筋，雪白躯体像标本般悬挂在五楼高空。
    我抓住她手腕时，感觉到她的脉搏快得像受惊的蜂鸟。
    "拉我上去..."北萍的声音第一次透出恐惧，"我知道汪丽春在哪！"
    我望向下方——警车顶灯将小巷染成红蓝相间的旋涡，
    几个穿防弹衣的特警正抬头举枪。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北萍往上拽，却在触及她腰际时摸到一块硬币大小的硬物。
    追踪芯片。
    "你算计我！"
    我猛地松开手。
    北萍的身体下坠了半米，全靠浴巾挂着才没跌落。
    她的金发在夜风中散开，浴巾边缘开始撕裂。
    "不！芯片是汪丽春装的！"北萍尖叫，"她控制着所有人，包括西苒！那老女人到死都不知道，她丈夫的私生女早就..."
    浴巾撕裂声打断了她的供述。
    我在最后一刻抓住她的手腕，却听见子弹呼啸而过，打碎了上方的窗框——警察开始射击了。
    "告诉我公主号的秘密！"
    我怒吼，北萍的身体在重力作用下不断下滑。"快说，那些白裙子到底代表什么？"
    北萍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去问...李英..."她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她们都是...公主..."
    浴巾彻底撕裂。
    我徒劳地抓向虚空，北萍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坠落，最终砸在警车顶上，鲜血顺着车顶灯凹槽流下，像给警徽蒙了层红纱。
    我蜷缩在消防梯阴影里，听着警察的喊叫声渐渐远去。
    颤抖着摊开手掌——刚才拉扯中，扯下了北萍脖子上的项链，
    吊坠是个微型胶囊，里面藏着一枚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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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贫民窟的地下诊所里，
    我用偷来的医疗器械给李英注射镇静剂。
    女孩的白裙已经被冷汗浸透，手腕上全是自己抓出的血痕。
    "47...48...49..."刘小玉在墙角数着根本不存在的花瓣，她的裙摆下露出大腿内侧的蛇形烙印，比我上次见到的更加清晰。
    老医生推了推眼镜："她们中的不是普通毒品，是某种记忆改造药剂。"他指着CT片上脑部的异常亮斑，"海马体被植入了虚假记忆，触发词应该是..."
    "白裙子。"
    我想起李英每次发病都会念叨这个词。
    打开北萍的胶囊芯片，插入读卡器——
    屏幕上立刻弹出数百个穿着白裙的少女档案，最早的可追溯到二十年前。
    最顶端的文件夹标注着"公主计划"，密码提示是："她坠落的地方"。
    我输入"警车"错误。又试了"女娇大厦""西湖"都不对。
    当我不经意瞥见李英裙角的刺绣时，突然福至心灵——那是一只天鹅。
    "天鹅湖。"屏幕闪烁，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是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视频：西苒的亡夫站在一艘游艇甲板上，身后站着十几个穿白裙的少女。"
    第七批产品很成功，"他对着镜头微笑，"记忆植入完成率92%，王局长已经预付了定金..."
    视频日期是1997年6月4日。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他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西苒要杀丈夫，也明白汪丽春为何执着于白裙——
    这不是毒品生意，是长达二十多年的人口贩卖与记忆改造！
    "医生，能暂时唤醒她的真实记忆吗？"我指着昏睡的李英。
    老医生摇头："强制唤醒可能导致永久性精神分裂。"他顿了顿，"除非找到原始触发物——通常是个特殊物件。"
    我想起贾燕临死前紧盯西苒的珍珠项链，还有李英对白裙的病态执着。
    我翻遍两个女孩的随身物品，最终在李英内衣夹层里找到张泛黄的老照片：
    一艘名为"西湖公主号"的游艇上，十几个穿白裙的小女孩站在甲板上，最中间的那个赫然是年轻时的汪丽春。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她们不记得自己是谁，但公主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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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我背着昏迷的李英，牵着木偶般的刘小玉，潜入了废弃的龙都游乐园。
    这里曾发生过重大安全事故，如今只剩锈蚀的摩天轮像具骷髅般矗立在月光下。
    "孔超！"我对着旋转木马区低声呼唤。
    阴影里走出个戴兜帽的人影，右手的石膏已经拆了。
    "芯片解开了。"孔超举起平板，上面是西湖公主号的结构图，"底舱有个实验室，汪丽春每周五都会去。"
    我注意到孔超左手无名指多了枚戒指——和刘晓春、汪丽春那枚一模一样。他假装没看见，继续问："警察那边？"
    "全被王局长调去查爆炸案了。"孔超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但有个坏消息...真的汪丽春确实早就死了。现在这个，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我猛地抬头："什么？"
    "当年西苒丈夫买了两姐妹做实验，姐姐逃跑时坠亡，妹妹..."孔超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操...他们激活了芯片..."
    我这才注意到孔超后颈有个新鲜伤口。刚要上前，却被一把推开。
    "走！"孔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在你身上也装了芯片...公主号...今晚..."他突然掏出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快走啊！"
    枪声惊起飞鸟。
    我拖着两个女孩冲向摩天轮，却听见四周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十几个穿白裙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她们的眼神和李英发病时一模一样。
    最前排的少女举起手电，刺眼白光中走出个戴珍珠项链的女人。
    不是汪丽春，而是本该死在瑞士的——刘晓春。
    "惊喜吗？"女记者微笑着摘下墨镜，她的左眼是诡异的灰白色，"我说过，汪丽春是我姐姐。"她抚摸着颈间的项链，"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我这才看清，那条珍珠项链正是西苒从不离身的那条。
    而刘晓春身后，更多白裙少女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们口中念念有词：
    "公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