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戴猫耳的张言临

    张言临每说一个字，舒侑的眼皮就跳一下。
    “乖啊，别闹。”
    舒侑哑着声音拍拍张言临的腰，右手往张言临兜里伸。
    冰凉坚硬的钥匙似乎唤回了舒侑的一点理智。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把那玩意儿掏出来，就听见“咔嚓”一声。
    418的大门先一步打开。
    “达令，你也太会说话了，我怎么好意——啊？谁！来我们418打劫还是做客？”
    贺无忧打着电话走出来，楼道的声控灯被她给吓亮了。一看是舒侑抱着言哥，她松了一口气。
    那没事了。
    了。
    “卧槽！你们？”
    贺无忧又是一惊，想想又把话憋回去，意味深长地看了舒侑和张言临一眼，出门去了。身后是大开着灯的屋子，和乔晚鱼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大声又磕磕绊绊的背诵。
    “calculatedontheanhydroussubstance……”
    舒侑没空管这些。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言临运输到卧室里，没想到张言临醉到人都站不直了，碰到床就要往下躺。
    不过好在，他总算放弃了要对舒侑剥皮抽筋的念头。
    “乖啊，你先睡会儿。”舒侑看着张言临那张脸，只觉得他醉归醉，不扯自己衣服的时候还真是可爱。
    安抚地摸摸他的头，柔软的发丝轻拂着手心，似乎也骚动着他的内心。
    但是不可以，不能趁张老师之危，舒侑内心天人交战，但还是怕张言临不舒服：“眼睛也闭上，我帮你把眼镜摘了。”
    张言临抱着一大团被子，乖乖闭上眼。舒侑小心地把那副金丝眼镜从他鼻梁上摘下来，发现大约是戴得太久，张言临鼻梁两侧留下两道红痕。
    不深，但是明晃晃的让人无法忽视。舒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抬手去揉。
    “唔？”
    张言临轻轻一偏头，像是问他在做什么，视线里软软地透出信任和好奇。
    真是太乖了。
    舒侑的心都软了，他恨不得把人扯进怀里抱着，揉着，就是不想放手。
    张言临却在这时候忽然喊了声。
    “妈？”
    舒侑：啊？
    “我下次一定，考得更好，你们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们只带言熙一个人出门。”
    张言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很小。
    他低着头，抱着被子委屈地缩成一团：“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饿，你不让我出房间，我就真的没有出去……我一直在等，我没有偷懒睡觉，我只是，等太久了，困……”
    “这里痛痛，不要打我……”
    张言临抽了下鼻子，摸着左边脸颊。
    舒侑看着他，只觉得张母多年前那巴掌抽在了自己心上。
    他一把扯掉张言临怀里的被子，把人搂紧怀里，摸摸他的后背，又去摸他的脸。
    “好了，都过去了，呼呼你，呼呼就不痛了。”
    凉丝丝的气息吹在脸上，张言临像是很开心的样子，他鼓起腮帮子，又指指自己的左脸：“还要呼呼。”
    舒侑不厌其烦地又给他吹气。
    “乖……”
    “我这么乖。”张言临摇头，一头扎进舒侑颈窝，“那你为什么还不要我？”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你了。”舒侑把他抱得更紧，心说张言临把自己当成他妈就随他去吧，只要他的张老师开心就好。
    张言临满意了，在舒侑怀里安静下来，隔了一会后才小心翼翼地动了下。
    舒侑还以为他是被抱得太紧了难受，忙松开点，谁料张言临竟然开始解衣服：“热、我……难受。”
    一眨眼，张言临的两颗衬衫扣就松开了。他细腻的肌肤上浮起不自然的粉，偏偏还不自知地在舒侑怀里扭动，发出黏黏的鼻音。
    舒侑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又一个重大挑战。
    “张……言临，你还记得，我是你妈吗？”
    “妈妈。”张言临又黏糊糊地喊了声，“你都只帮言熙换衣服，我也要……”
    卧槽。
    舒侑骂了句脏话，强行打住趁人之危的念头。他推开张言临，逃也似地跑出来。
    舒侑想给张言临搞点醒酒汤，但苦于不会做，只好从冰箱里拿了昨天剩的半碗蛤蜊汤。
    但，就在他把汤碗往微波炉里推时，忽然听见自己屋里传来一阵响动。
    舒侑右眼皮跳了下，撂下汤走过去看了眼。
    舒侑的房门大开，一个身影埋在他不知多久没收拾过的被褥里，地面上散乱着一堆杂物，是他收藏的那些情趣玩具。
    埋在被子里的身影是张言临。
    他的衬衫已经被自己剥下了大半，半截腰肢暴露在窗口透进来的月色下，白得晃眼。
    “张老师，你、在干什么？”舒侑吓得差点失语。
    张言临努力爬起来，他背对着舒侑，脑袋上歪歪地挂着一对猫耳，柔软的白色耳尖轻颤着，腰软软地塌下去，凹陷的腰窝里盛着月光和夜色。
    舒侑一动不敢动，他怕自己说句话，这幅景色就会像被投进石头的池水一样，骤然破碎。
    张言临却转过头来，小声打了个喷嚏，皱眉抱怨：“……乱。”
    他看上去像是要帮舒侑收拾房间的样子，又忍不住好奇，拿起一样东西看了眼：“萝卜！”
    萝卜？舒侑竭力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张言临手中。
    那不是什么萝卜，是他买回来，一次都还没用过的跳/蛋。
    “你，别动了。”舒侑咽了下口水，他开始浑身发热，不自然的那种热。
    张言临偏不听，他看着萝卜总觉得哪里不对，抬手去掰：“萝卜头上的葱葱是歪的！”
    舒侑拦都来不及，张言临已经无师自通地把那玩意儿的开关拧开了。
    “动起来了。”
    嗡嗡的声音响起来，张言临睁大眼睛，献宝似的指给舒侑看。
    舒侑口干舌燥地将那东西拿过来关掉：“张老师别玩了，这可是我的宝贝儿。”
    说是叫着宝贝，实际上那玩意被他顺手一丢，“咚”的一声不知道往哪个角落里砸去。
    “宝贝，你的宝贝好奇怪，”张言临含糊不清地说，他看着萝卜划出的抛物线弧线，顶着猫耳朵问，“那我是什么？”
    舒侑一噎，忽然觉得浑身更躁了。
    张言临像是在他身上放了一把火，要将他的理智烧干。
    偏偏他还不能碰。
    妈的，舒侑开始恨自己突如其来的君子行为。他有点鲁莽地抓住张言临裸露的肩头，把人往被子里塞。
    “求你了，哥，睡吧。”舒侑发出求饶的声音，一翻身自己抱住大龙虾抱枕，“再不睡咱们今晚都没得睡了！”
    张言临像是很不满舒侑的敷衍态度，抬手想把舒侑给拉起来，但是他自己半褪着衣服，呼吸是热的，一点都没意识到他的存在对舒侑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舒侑拿枕头捂住脸，模模糊糊地嘟囔几声。
    “什么？”张言临又去推他的枕头。
    舒侑索性破罐破摔地把枕头掀开：“你能倒带回刚才夏歆吃醋的那一刻吗？”
    这个词就像是摁下了个开关，张言临眉心一簇，语气里带上浓浓的酸味。
    “为什么要提夏歆？”
    舒侑说这不是关键吧？
    “不能提，不可以。”
    张言临说着说着着急起来，在被子里手忙脚乱地想去脱衬衫，结果反倒把自己捆得更紧。舒侑看不下去，伸手帮他，胳膊却被他滚烫的手抓住了。
    “怎么——”
    舒侑下意识问，后半句话却被两片柔软堵住。
    张言临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
    （此处赠送一千九百字）
    次日清晨。
    “言哥，言哥你在吗？”是乔晚鱼的声音，他在敲张言临的房门。
    舒侑屋里，被叫到名字的人动弹了下。
    “这都十一点十一分了，昨晚还真没看出来言哥醉得这么深。”贺无忧在乔晚鱼边上，“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我俩吃顿小摊也没事。”
    “啊，那玩意是人吃的吗？！”
    乔晚鱼的一声哀嚎，把张言临拉出意识的深渊。
    张言临本能地动动指尖，却不料牵动了全身刺麻的痛意。
    他闷哼一声，发现自己的嗓子是哑的，还没来得及睁开眼，脑海中就划过几个零星的画面。
    有人压在他身上，甜蜜清爽的葡萄柚气息淹没一切，像是要将他卷入暴风雨。
    张言临全身一僵，一下睁开眼，就见在自己身侧，舒侑沉静的睡颜。他看着那一节没被被子盖住的肩头，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
    张言临的心跳快到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本能地想逃，直起身子，扯动某处时神色一变，低低地嘶了一声。
    这时，舒侑却从背后拥住了他。
    “别走……”
    张言临下意识回头，正撞上一双惺忪的、溢满笑意的桃花眼。舒侑搂着他，跟个大狗似的把脑袋往他脸颊上蹭。
    “张老师，我好喜欢你。”
    这句话像海风卷起巨大的浪潮。张言临的心重重沉了一下，他意识到一件事。
    他沦陷了，又一次。
    难以置信的情绪席卷了张言临的心，他甚至忘了推开舒侑，跟木头一样僵在原地。
    直到房门被敲响，乔晚鱼和贺无忧的声音近在咫尺。
    “舒侑，你在家吗？你把言哥带哪去了啊？”
    “一大早的敲什么呢？你们言哥丢不了。”
    舒侑开口，声线慵懒，透着昨夜荒唐后的余韵。
    听见贺无忧和乔晚鱼的脚步声渐远，他才转头，把下巴靠在张言临肩头，吹了一下他的耳垂。
    “宝贝儿，脸怎么这么红？”
    “……舒侑。”张言临浑身一颤，终于反应过来，挣脱舒侑的怀抱。
    “嗯？”
    “你……出去。”
    舒侑怔住了。
    “你怎么了，难受啊？我昨晚是那什么了一点，可是你不也挺……”
    张言临把头埋进双手之间，声音有点发颤：“我让你出去。”
    “言言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直说啊，咱俩现在都这个关系了，你说……”
    张言临忍无可忍，抬眼看他。
    于是舒侑看见了一双湿润发红的眼睛，那里面正透出深切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