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无力回天

    “以后我们每年都来一次吧。”姜止突然说出这个决定。
    顾莨默默转头看向她，她明亮的双眸中放着朝霞般的菡萏花，仿佛磐石一样的坚定。
    姜止微微一笑，踮脚，吻上他的面颊。
    顾莨骤然怔住。
    很快他反应过来，一把揽过她细软的腰肢。
    顾莨为此弯腰，二人相吻，将她圈入怀内。
    气息相交，烟火下的气氛暧昧。
    “哇哇啊啊啊啊！娘亲你快看，大哥哥，大姐姐不知羞！”
    姜止面颊发热，撩开顾莨，循声望去。
    是个扎着三个小揪揪的女娃娃，她被阿娘抱着离开，隐约听到训斥声，“不知羞你还看，吵到哥哥姐姐了知不知道，他们这是情到深处，你这个小家伙，真是煞风景。”
    姜止退后半步，低头笑笑。
    顾莨眉峰高挑，从袖中拿出一精致小盒。
    他点点被他吻花的唇，“你的口脂。”
    她接过唇脂，揭开一瞧，心愣了神，只见盒里的色泽难看至极，说粉也不粉，说红还有点紫。
    她暗想，他这目光怕是就瞧上了她吧。
    “不喜欢啊？”顾莨蹙眉凝着她。
    他继而从袖中拿出一捧的瓷盒，递给姜止。
    姜止一一揭开，她手指顿了顿，抬眸看向顾莨。
    未承想，他如此的不通女儿家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的难看。
    她干脆道：“我要这样的唇色。”
    姜止指了指己唇，顾莨依言看去——莹润饱满，被他亲得有些微微红肿。
    顾莨轻笑一声，反问：“不是都没有了吗？”
    姜止朝他招招手，“你低头。”
    顾莨俯身，“你再低一点。”
    顾莨再低，姜止趁势向他的唇上抹去，“喏。”
    他见姜止两指印着朱红，又从袖中拿出一盒一样色的唇脂。
    此番见姜止称心，她以指沾着唇瓣补色，颇为凝神。
    “啧啧啧。”
    “这就是戏文常说君王为博妃子一笑嘛？”星罗感叹道。
    顾莨早就跟星罗打探过，今日会是蓟州的灯会。
    特意跟秦起要来这个法子，他当年也是如此博长公主欢心的。
    “我们殿下可不是君王，王妃也不是妃子。”皎月纠正道。
    “我决定了，”星罗一本正经道，“我以后也要给我娘子做比这还浪漫的事情。”
    皎月不屑。
    “和谁？”皎月看穿他的小心思，“你跟午时表达心意了？”
    星罗眼皮一跳，伸手捂住皎月的嘴，“你，你，瞎说什么！”
    “我，我怎么会心悦她？”
    皎月嘴角噙着笑，眉眼弯弯。
    星罗不跟他计较，松开了手。
    “不逗你了，”皎月笑笑，“殿下现在能活着真好。”
    “对啊，真好。”星罗幽幽道。
    ——
    最近的京都风平浪静，白马寺着火之事也渐渐淡去。
    翌日，一位老先生有点急切的踏进了君康堂的大门。
    他个子不高，体态圆润，红光满面。
    “你家于大夫在？”他问前来迎客的伙计。
    伙计客客气气道：“老先生找于大夫是想买药还是寻人？”
    韩大夫笑笑，“老夫姓韩，劳烦告知于大夫，熟人来访，还请一见。”
    厚朴堂的伙计见他气度不似寻常客人，又问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
    猜测他不是同行也是大夫，便将他请到待客的偏厅。
    “韩老请坐，我这就去看看于大夫有空没。”伙计为他端来一碗凉茶，“韩老这是我们君康堂特制的凉茶，可以试试，若是等得烦了，这里还有药籍可翻阅。”
    伙计走后，韩大夫起身走到书架前，眯眼仔细瞧瞧。
    他腹诽，这些书籍都是世面少有啊。
    难怪君康堂能是京都最大的药行，就这大方气度也便是常人非能及的。
    可惜他今日有要事，不然，他便是想要将这些书籍都看个遍。
    门外响起匆匆脚步声，于九夏走了进来。
    “原来是韩老啊。”
    她见客人果然是韩大夫，心中一喜。
    她与韩大夫能相识，还是因为姜止。
    姜止知道她还想要精湛医术，便做了个中间人，让两人相识，探讨医术。
    起初的于九夏可看不起小老头，直到韩大夫讲出姜书樾腿疾最致命伤害，能更快好的方法。
    她也按照此法子，对姜书樾下猛药，果真如他所言，她才信服。
    她向韩大夫施了一礼，“不知韩老找我有何贵干？”
    韩大夫摸摸胡子，“于大夫切莫多礼啦，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向于大夫请教。”
    “于大夫请讲。”
    “于大夫可知麒麟三叶草是何物？“韩大夫不急不慢道。
    于九夏一怔，“韩老何出此言？”
    ”我曾向王妃提起此物。“韩大夫道，“听闻有人是出价售卖此物，只是出手之人的要价甚高，本该是要将这个消息告知王妃，但她不在京中，我做不了主。“
    于九夏点点头，“若是王妃知晓，怕是会不惜重金买下，只是你可知麒麟三叶草在何处？要价几何？”
    姜止曾叮嘱她留意此药物的去向，她猜测是与她重要之人有关，便也一直留心观察。
    韩大夫沉吟道：“那我便与对方再联系。”
    韩大夫诚恳地朝韩大夫行了一礼，“还请韩大夫将此物留下，王妃定会感激不尽。”
    “我知。”韩大夫缓缓道。
    送走韩大夫，于九夏难掩心中欢喜，提起裙摆就往后院小楼去。
    凉王府内。
    清怀和韩大夫在药房内相对而坐。
    桌上手边放着一卷字条，那是今早顾莨的信鸽传来的急信。
    清怀面色沉沉，“韩老，你当真按照殿下的意思去问了？”
    “不按他的意思又能如何？“韩大夫向他推去一杯薄荷饮，“喝点薄荷饮，去去火。“
    “依我看，此事就不应这样做。”清怀道。
    韩大夫掀起眼皮，”这是殿下的选择，我们干涉不了。”
    清怀瞪他一眼，“可你还是殿下的大夫！“
    “你还是殿下的侍卫长。”韩大夫不以为然，“殿下的命令是军令，军令如山。”
    清怀被他噎住，“反正我不同意。”
    “那你改变殿下的主意？”韩大夫问。
    清怀咬紧牙，“我就是想要殿下活下去，可殿下还是一心为了王妃，反正我不管，就算军法我也认了。”
    “行啦，”韩大夫重新端起茶碗，“说说气话就罢了，你以为殿下为什么让你看着君康堂？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清怀拍拍桌子，“那你老人家还有心情喝茶？”
    韩大夫哼了声，“不瞒你说，我们做大夫的心肠都硬。”
    “谁敢跟您比啊~？”清怀没好气，“这事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小白大夫才说了算。”
    韩大夫一口凉茶下肚，方道：“小白大夫也是大夫，你要不要跟我赌一赌，看他会不会答应？“
    白无忧凝着他的背影，沉沉开口：”值得吗？“
    见顾莨没有回答，他上前又道：“顾莨，你是我救下的病人，你不能就这样放弃！”
    他的又气又难过，因为顾莨手腕上的黑线已无挽救之法。
    他这两日想破了脑袋，甚至他都想要用他的生命来延长他的命数。
    顾莨瞥他一眼，“真可惜，看不到你成亲了。”